不見?
……
長久的靜默。
原來我以為忠肝義膽,俠義心腸的爹娘,也會拜倒在權力之下。
也是,不然他們怎么會在明知道我喜歡沈羨的情況下,還合謀騙我嫁給顧顯呢。
你們這樣做,當真不會后悔嗎?
我抹掉眼角的淚,揚手指著他們:不知道沈羨,還有他身邊的所有將士,聽到你們這番話,后不后悔當初跟著你們去北疆。
心口一陣絞痛。
知道我爹娘是這樣的人,比當初被騙嫁給顧顯還要心痛千倍萬倍。
我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,又踉蹌地摔倒在街上。
有人路過時疑惑地問:咦,這不是謝家二小姐嗎?
不是說她是一等一的女中豪杰嗎?怎么像個女兒家哭成這個樣子。
……
我抬首掃了一圈圍觀的人,將眼淚抹掉,起身回了顧家。
我和顧顯已經冷了很久了,我總是將門鎖著,任他在外面敲多久站多久都不出來見他。
事到如今,輪到我在他房前敲門,敲了多久他都不應。
我哭著求他:顧顯,求求你了,求求你救救沈羨。
我求你了,我再也不提和離了,求求你……
我跪了一夜,也敲了一夜的門。
手上斑斑駁駁皆是青紫,嚴重的地方甚至開始滲血。
就像當初我跪在將軍府前一樣,房門始終沒有打開。
顧顯不想見我,我找不到他。
沈羨死了。
前后夾擊,萬箭穿心。連尸首都沒能找回來,送回來的只是衣冠和遺物。
沈家只有他一個男丁,沈夫人又是個柔弱的婦人。
早年沈大將軍戰死后,將沈羨托付給了我爹娘,葬禮由他們來主辦,還算風光。
靈柩停在沈家的祠堂的那幾天,黑云密布,天不放晴。
我身穿素衣,持著紅纓槍去見了沈羨。
爹娘也在,消失了一個多月的顧顯也在。
他們目光沉痛地盯著棺槨之內的血衣,一個個神態痛苦。
我嘲諷地扯扯唇角,真是演得一出好戲。
見我過來,四周的人紛紛為我讓出一條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