顫抖。
我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,隨后掀開簾子往外望去。
我娘哭得喘不上氣,軟軟地被我爹扶著。
顧顯一直盯著我,額角的青筋跳個不停。
我嘆息一聲,將簾子放下來,目光離散地望著前方。
我想去北漠,那是沈羨消失的地方,那里還有我們一起看過的星空,夜間會泛著瑩瑩光點的琉璃河。
總之,不要待在顧顯身邊就好。
到北漠的第一天,北漠王設了宴迎接公主。
他右邊側發編著幾條小辮,臉側有一道不大不小的疤,看著陰鶩又狠厲。
這就是當今的北漠王,倫赫。
見我們被領著過來,他仰頭喝完手中的酒,徑直下來掐著我的臉好一陣打量。
半晌,他突然笑了起來,問:你就是謝荊?
我點了點頭。
你和沈羨兩情相悅?
我默了默沒說話。
他掐著我的臉左右擺弄,嗤笑道:好,太好了!那個難纏的家伙不但被我弄死了,連他的心上人都落到了手里。
他忽地靠近,陰惻惻地說:你想不想知道,沈羨的尸體在哪?
在哪?我反問。
哈哈哈哈他大笑不止。
當然是被我把頭割下來掛在城墻,身上的肉剁碎了喂狗。
所以之所以找不到沈羨的尸體,是因為他遭受了這些嗎?
掌心都快被掐出血來。
見我一臉痛不欲生卻又奈何不得他的樣子,北漠王繼續放聲大笑起來。
等終于笑夠了,他轉而掐住我的脖子,冷聲道:你這雙手不知殺了我北漠多少大將。
扔下這句話后,我便被人拖了出去。
我被扔進一個雜屋,當夜便被挑斷了手筋。
疼。
入骨的疼。
手腕被鋼針鑿穿的那一刻,地上流滿鮮紅的血液。
我側首看著手腕還在源源不斷流出的鮮血,腦中不斷閃過曾經自己舞動長槍的模樣。
大魏人人稱贊的女將軍,是何時死掉的呢?
很長一段時間,我都在痛苦中度過。
北漠的人總是無緣由的對我進行所謂的處罰,身上的傷口從未有過片刻愈合。
好在我沒有被囚進監牢里。
夜晚,我時常會去琉璃河邊坐一會兒,拾起河邊的枝椏當作紅纓槍練武。
手筋被挑斷,握不緊也握不了太久,我總是舞一會兒就得歇一會兒。
每次我準備離開時,都會恍惚間看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。
若是以前我定要追上去看個究竟,如今卻全然沒有半分力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