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蕭看著男人渾身被凌遲的傷口,終于紅了眼眶。
下一秒,高跟鞋踩踏掌心的疼讓她瞬間清醒。
不知何時,張安雅已經(jīng)走到了她跟前。
今天她化著比往日都要華麗的妝容,一身盛裝,面上是森冷的笑和嫉妒的扭曲:
“沈蕭啊沈蕭,這個如神祗一般的高貴的男人,自今日起,終于被你拉下神壇,刮在他身上的這九十九刀只怪他當時鬼迷心竅,非得看上了什么都不是的你!”
九十九刀?凌遲之刑,慘絕人寰。
沈蕭呼吸一滯,淚水決堤,眸光猩紅地抬眸看向張安雅:“你到底做了什么?”
張安雅看向沈蕭這張讓她嫉妒得發(fā)狂的傾城臉蛋,卻是冷然一笑“呵!你心疼了?你難道忘了,最希望他去死的,難道不是你沈蕭嗎?”
“對了,忘了告訴你,本來今天他已經(jīng)登上了離開帝城的飛機,可是,為了回來確認你的安全,他落入方奕哥哥早已為他準備好的陷阱……”
沈蕭渾身陡然失去力氣,她呆呆地看著渾身淌血,卻一點點艱難地朝她爬過來的男人,哭喊道:“秦傲雪,你知道嗎?季家一步步走到今天,罪魁禍首其實是我啊!向你的競爭對手傳遞消息的人是我……也是我偷偷派人向爺爺傳遞了消息導(dǎo)致他心臟病發(fā)作……”
這七年來,她不擇手段,謀劃著一切……
可秦傲雪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卻是平靜如水,毫無波瀾。
甚至,他還艱難地扯出一抹笑:“我知道的,我都知道。”
沈蕭渾身一震。
他都知道?
既然如此,那為什么還要留她在季家?
秦傲雪拖著殘破不堪的身子艱難地爬向她,冰冷的手握住她的手,聲音嘶啞:“南傾,疼不疼?是我沒保護好你……”
沈蕭垂眸,眼底閃過絕望的凄涼,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。
他握住的手,是剛才她被張安雅踩踏的那只……
明明渾身是傷的是他,可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,這個男人都不忘心疼她,一如她在季家時他護著她的每一刻。
可她都做了什么?
這一瞬間,她突然害怕眼前的男人就這么死了。
沈蕭陡然抓住他的手,聲音顫抖道:“秦傲雪,堅持一下好不好?你不要睡過去,我?guī)闳メt(yī)院。”
他欠她的已經(jīng)還清了,他不能死。
卻只見原本神色痛苦的男人眸色深沉地看向她,一只手緩緩撫摸上她的臉頰,眼底滿是疼惜和愛意。
“南傾,你舍不得我死對嗎?”
聲音早已虛弱嘶啞得不行。
不知為何,沈蕭竟從他的語氣之中聽到了絲絲欣慰。
心底陡然閃過一絲驚慌,她試圖將他扶坐起來,然而下一秒,鮮血從男人嘴里噴出……
那個一向身姿挺拔的男人,此刻如同一灘爛泥一般躺在她懷里,徹底閉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