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然傳來女人的尖叫。
“救命啊！有沒有人救救我的女兒！”
她望去，只見一個婦女站在橋上哭喊，河面上一個掙扎的小女孩正被水流沖向下游。
江眠眠腦子還沒反應，雙腿已經率先跨出去。
縱身一躍，跳進了河里。
河水湍急，江眠眠把人推上岸已經是半個小時后。
“同志，謝謝！太謝謝你了！”
江眠眠也有些力竭，笑著微微搖頭，正要上岸時——
“轟！”
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響傳來，上流定時開閘的閘道忽得打開，奔騰的河水水龍幫急速涌來！
“同志！快上來！快——”
岸上的人伸出手，江眠眠剛一抬手，河水卻已經涌來！
“同志——！”
像落葉般，江眠眠消失在湍急的水中！
第10章
冰冷的河水，鉆入江眠眠的心肺，擠壓著最后的氧氣。
她想掙扎，可早已沒了任何力氣，只能任由身體往漆黑的河底沉。
窒息一點點襲來，意識慢慢昏沉。
兩輩子的記憶在腦海交錯，她恍然回到了跟慕景翎的初見——
她被打的遍體鱗傷，縮在潮濕的屋檐下乞討，一身軍裝的慕景翎像書里寫的天神，帶著光，微笑向她走來。
他說：“就算是一個人，也要堅強的活下去。”
江眠眠顫了顫，緩緩抬手，想抓住光。
她想活下去。
她才重生，才準備開始新的人生，她怎么舍得死……
可惜，老天爺好像不會再給她機會了。
四周越來越暗，江眠眠慢慢閉上眼，和河底死一般的沉寂融為一體。
寂靜的街道，慕景翎心不在焉地往軍區走。
看著手里的離婚證，慕景翎莫名覺得喘不過氣。
這時，通訊員開著車過來了。
“政委，戶口本拿回來了，于同志的孩子臨時靠掛在你的名下一個月，等下個月入學后就能遷回于家。”
“嗯。”
慕景翎斂去低落，不露聲色將離婚證藏進口袋。9
他接過通訊員遞來的戶口本后，又吩咐：“去電視臺。”
軍綠吉普緩緩朝電視臺駛去。
看著車窗外倒退的街景，胸腔那股壓抑的窒息感越來越嚴重，他伸手按住心口，深呼吸幾次，但不安卻散不去。
他擰了擰眉，很快，車在電視臺門口停下。
慕景翎拿著戶口本往播音部門去，可路過化妝室時，就聽見里頭傳出于英楠的聲音。
“沒錯，是我故意讓廣播站的小林搶走江眠眠去首都培訓的機會，我也是故意搶了江眠眠的工作，又偷拿她的準考證。”
“可我也是沒辦法啊，景翎說我們已經是過去了，對我照顧只是因為我得了抑郁癥，絕對不可能跟江眠眠離婚，既然如此！那我只能想辦法把她逼走了。”
“我離婚還帶個孩子，總不能一直裝病麻煩景翎，媽，你難道不想做軍區政委的丈母娘？”
一字一句，像是引爆了慕景翎心底的雷，轟響過后，硝煙彌漫。
驀然間，他腦子里閃過不久前江眠眠在雨中哭著控訴的模樣。
直到此時回想，他才看懂她眼中的失望。
隱隱的，胸口口袋的離婚證似是在發燙，灼燒著他整個胸膛。
“行了媽，掛電話吧，一會兒景翎要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