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，又下起了雪。
落在謝清央漆黑的長發上。
她能感覺到，肚里的孩子在一點點離她而去，也能感覺到，自己的生命也在一點點消散……
謝清央聽著謝楚怡粗糲的喘氣聲，驀然想起謝楚怡小時候跟在她身后打轉的樣子，想起兩人曾在一個被窩里談以后，想起謝楚怡出嫁時抱著她哭的不能自已……
眼淚，從她眼中滑落。
楚怡，對不起，姐姐……撐不住了。
就在這時，有馬蹄聲從身后響起。
謝楚怡眼中驟然燃起光亮。
她轉身，就見一匹駿馬由遠及近，而馬上之人竟是季筠之！
謝楚怡眼中爆發出巨大的希冀：“王爺，求您……”
可她話都沒說完，季筠之便已策馬徑直掠過她身邊。
謝楚怡整個人僵在了原地，她望著季筠之消失的背影，心頭漫起一股窒息的絕望。
死死咬緊唇，她再度邁開腳，走了下去。
“姐姐，別怕，馬上就到了……馬上就到了……”
聽著謝楚怡重復著這句話，謝清央想像兒時那般，摸摸謝楚怡的頭，可僅僅一個抬手的動作，就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。
謝楚怡感覺到謝清央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。
那溫柔的聲音，含著說不出的不舍與留念：“楚怡……若有來世，我們還做姐妹……”
漫天雪花好像突然停滯了。
謝清央的手，從她肩膀上，一點點滑落下去。
謝楚怡猛地頓住了腳步。
她抖著聲音喊：“姐姐？”4
良久，耳畔除了凜冽寒風，再無其他聲音。
……
院中白幡還未撤，又一具棺木抬進謝家。
謝楚怡送走棺材鋪老板，緩緩往回走。
走過庭院時，她目光突然頓住。
院落一側，幼年時謝老爺子帶著她和姐姐親手栽種的那顆梅樹，花苞掉落一地，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。
謝楚怡心口似被一道閃電劈中，她徑直走過去，伸出手顫抖的撫上樹干。
她想起祖父在種下樹后說的那句話：“群木山中葉葉空，只有梅花吹不盡。”
祖父說過，曾希望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