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妾,臣妾也是聽他們說的……”秦婉婉支支吾吾,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“他們?”宇文皇精銳的目光,并未放松,他俊朗的面容上,是審問的表情,繼續追問道:“他們是誰?”
“就是宮中的那些下人……”秦婉婉立刻趁機顛倒黑白,左右盼顧,繼續支支吾吾地說道:“他們還說,云傾暖的失蹤,也跟軒王假死有關,實際上,他們早就串謀好,要私奔……”
“嘭!”
一聲巨響驀然在大殿內響起。
秦婉婉惶恐地看著被摔出去的凳子,心中掩不住的狂喜,嘴上卻說道:“皇上息怒,身子要緊,像云傾暖這種背叛您的女人,不值得皇上您大動肝火?!?/p>
當時,她親眼看見云傾暖跳入河中,便再也沒有浮起來。
但是,秦婉婉是什么人,她不可能讓一個死人,永遠占據著宇文皇的心。
與其讓宇文皇知道云傾暖已經死了,倒不如再給她安個私奔的罪名,讓宇文皇的余生,每想起她,就充滿恨意。
只有這樣,她秦婉婉,才能完完全全地擁有宇文皇!
“你先出去吧,朕想一個人靜靜?!庇钗幕实哪樕?,浮現出疲倦。
“皇上……”秦婉婉不甘心,她原以為宇文皇會勃然大怒,至少,表現出對云傾暖徹底死心的樣子。
“朕說,讓你出去,你沒有聽見嗎?”宇文皇的語氣,陡然變得嚴厲了起來。
秦婉婉一愣,宇文皇從來沒有這樣兇過她。
“可是皇上……”她拿出平常委屈的那一套來。
“滾!”
宇文皇揚手,裝著藥湯的碗,被他摔在秦婉婉的腳邊,嚇得秦婉婉趕緊跪在地上。
“臣妾告退?!彼炭侄只艔?。
走出了大殿,外面的冷空氣迎面而來,令秦婉婉迅速冷靜了下來。
她目光兇狠,望著這紅墻深宮,咬緊牙根。
云傾暖,一介死人罷了,她有何懼?!
秦婉婉離開后,大殿內重新恢復了安靜。
宇文皇獨自一人躺在床榻上,低頭摩挲著手里的那顆相思骰。
琉璃封層下,顏色艷麗的紅色,仿佛染了血似的。
宇文皇墨色的長眉緊皺,粗糲的拇指,撫摸著那圓潤的骰子。
驀然,他的手指頓住,目光落在骰子上。
一道細微的裂痕,出現在相思骰透明的琉璃封層上。
宇文皇用指甲輕輕一撥,琉璃封層碎裂,白骨骰子里的紅豆,掉在了他掌心。
他迎著光,捏起那顆圓潤細小的紅豆,當看見豆子表層參差不齊的顏色時,臉色驀然變得蒼白--
這不是紅豆!
宇文皇記得十分清楚,當初,他制作這枚相思骰給云傾暖的時候,荒山野嶺里并沒有紅豆,他只找到了一顆大小差不多的豆子,劃破指尖,用血染紅后,然后鑲嵌入了指骨里。
而秦婉婉身上的那枚相思骰里,卻是真正的紅豆。
也就是說,他現在手上的這枚相思骰,是云傾暖的!
救他的人,是云傾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