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場不成熟的叛亂,令整個大殿血流成河。
原本歡慶的燈籠,凌亂的掉落在地上,沾染上明艷的鮮血,昭示著戰況的慘烈。
無數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大殿上,杯盤狼藉之間,有些人甚至都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么,就被一劍刺死,一命嗚呼。
剩余那些運氣好,躲在桌子底下保住性命的大臣們,瑟瑟發抖地看著明黃的高臺上,僵持著的三個人。
“從小到大,就因為你是長兄,所有的事情,我都習慣性的退讓!”
宇文軒渾身沾滿了血跡,無力地坐在臺階上,清秀的眉眼濺上了鮮血,仿若是來自地獄的修羅。
“小時候,你要父皇母后的寵愛,我讓!”
“長大后,你要這江山,我讓!”
“現在,我不想讓了?!庇钗能幧n白的嘴角,揚起的弧度像是雪地里潛伏的野獸,眸子里寫滿了疲倦:“我讓得太累?!?/p>
他看向云傾暖,“這一次,我想要的東西,一定就要親自得到?!?/p>
云傾暖的視線卻沒有落在宇文軒的身上。
她扶著宇文皇,眉眼之間寫滿了擔心。
宇文皇的肩膀上中了一劍,鮮血染紅了皇袍,他單手撐在地上,輕笑一聲,“東西?宇文軒,你還是太幼稚了?!?/p>
“阿暖從來就不是任何人的附屬物,誰也帶不走她?!庇钗幕室徽f話,傷口便疼得令他倒抽冷氣,“你若是要朕的江山,拿去便是,至于阿暖……”
宇文皇握緊了云傾暖的手,他掌心的鮮血,沾上她白皙的皮膚,紅白相間,分外鮮明。
“阿暖,你看……”宇文皇說一句話,便大喘氣。
他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,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顯得精神一點:“朕的衣裳破了,以后可能都沒有辦法……給你兜荔枝了?!?/p>
云傾暖的眼眶濕潤。
她不懂,分明是好好的兩兄弟,為什么突然就變成了同室操戈的仇人。
“你不要再說話了……”云傾暖捂住了宇文皇的嘴,一邊搖頭,晶瑩的淚水一邊從她的腮邊滑落而下:“破了便破了,我不吃荔枝便是,我只要你好好的活著?!?/p>
宇文皇只覺得渾身無力,昏沉沉的睡意襲來,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。
“阿暖,朕好困啊?!庇钗幕饰罩氖郑Φ谋犞劬?,“朕好像回到了五年前……朕掉進河里的時候,也是這么困……”
“宇文皇!”云傾暖緊緊地將宇文皇抱在懷里,她嗓子嘶啞著大喊:“不要睡!我不準你睡!”
她淚如雨下,完全無視另外一邊的宇文軒,沖著充滿了鮮血味道的大殿,絕望地大聲地喊道:“太醫!太醫呢?!傳太醫!”
聲嘶力竭的呼喊,只換來了空蕩的大殿內,冰涼的夜風。
“阿暖……”宇文皇緩緩地閉上了眼睛,“朕……對不住你,朕死了以后,你就跟著軒王,軒王本質不壞,是朕害了他……”
“不!”云傾暖緊緊地抓住宇文皇的手,她苦苦地哀求道:“我不準你說死,你不會死的,我會救你,我一定會救你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