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預產(chǎn)期的那天,什么動靜都沒有。那時已是寒冬臘月了。屋里很暖和,外面冷的人發(fā)抖。老黑放假了。他開著老板的車,拉我和母親回家待產(chǎn)。他說還是在家里做月比較方便,在這邊生了,以后打防疫針什么的都不方便。
又在家里呆了五六天還是沒有生產(chǎn)的跡象,于是大家又說,肯定是丫頭,丫頭總是推遲生,兒子提前生。無論是男是女你快快的出來吧,呆在我的肚子里好難受。老黑讓我再去醫(yī)院檢查一下。
醫(yī)院里他認識一個熟人,又做了一通檢查,醫(yī)生建議催產(chǎn),她說胎盤已經(jīng)老化了。要給我掉催產(chǎn)的液體,還讓我吃蓖麻油炒雞蛋。可是我聽奶奶媽媽輩的人不是說‘瓜熟自落“,她們都說,到時間了,孩子就會往外爬,不要去醫(yī)院催產(chǎn)。
可老黑說那是迷信,讓聽醫(yī)生的。母親是怕出什么亂子,也沒有堅持,回家給我炒蓖麻油去了。老黑在醫(yī)院陪我,他陪我的時候,碰到他前妻家的一個鄰居,正好跟我住在了一個病房。他很熱情的跟那人打了招呼。說了幾句就過來了。當時我并不知道那是誰,以為是他的朋友或是同學。
之后他開始給我剪指甲,又問我想吃什么,難不難受,要不要喝水。我很奇怪他怎么突然對我如此殷勤。后來那個鄰居出去了,他悄悄的給我說:那是誰。我突然恍然大悟。原來他是在那秀恩愛。好讓鄰居回去給他前妻的家人說。
這個滿是心眼的老黑,讓我說什么好呢?在前妻跟前秀恩愛也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,況且我跟他并不是那么恩愛。呆了一天還是沒什么動靜。病房里那些快要生孩子的女人,哼哼唧唧,哎吆哎吆,讓我感覺好恐怖。
下午的時候,來了個女的,剛一進產(chǎn)房,孩子就出來了,還是個雙胞胎,她說自己肚子痛,緊趕慢趕都盼不到醫(yī)院了。我好羨慕她,我要是這樣,孩子突然蹦出來該多好呢?她進了醫(yī)院就到了病房,孩子還沒抱過來。
不一會兒,護士抱過來兩個女孩,那種小布毯,把孩子綁的直直的,紅紅的臉蛋,黑黑的頭發(fā),睜著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世界。我都想過去抱一抱。大家好像都被這新奇的生命驚嘆到了。突然停止了議論,連肚子疼的孕婦也忘記了呻吟。
過了一會兒,大家又繼續(xù)剛才的樣子。這個病房里住的都是待產(chǎn)的女人。因為病房緊張,房子里住了十幾個孕婦,加上家屬將近二三十個人。蘇打水的味道很重,空氣也很污濁。一晚上根本睡不著。
第二天姐姐來了,我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,當時我已經(jīng)把蓖麻油炒雞蛋吃了。姐姐說:沒動靜你就回去啊,呆在這里,好人都弄出毛病來了。我想想也是,母親老是坐在那里也是很累的。
回去之后,吃了下午飯,我無聊的在屋子里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,很奇怪我的孩子怎么就不出來,都超過預產(chǎn)期十天了。催產(chǎn)素打上也不頂事,她是不舍得出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