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是唐斌打過來的。應慕錦年的要求，唐斌已經回到了菩提山。該證實的事情已經得到了全部的證實，那么接下來——“三少，已經證實了他的身份，就跟您之前所懷疑的一樣。我們現在該怎么辦？是要報警，還是想辦法加派人手跟他談判？”“報什么警！當年犯罪的人，又不是對方。”慕錦年猶豫了一下，淡淡道：“你先回來吧。等我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掉，我親自過去找他談。”唐斌應了一聲，隨即又猶豫著問：“三少，您……找到程小姐了么？”慕錦年覺得有點奇怪，以他對唐斌的了解，這個做事一向中規中矩的特助從來不會多問任何一句越界的話。“還沒有，怎么了？”唐斌有點猶豫，他究竟要不要告訴慕錦年，程暖夕得了絕癥。她突然的離開，可能有其他因素，也可能有內在的因素？山上的信號不是很好，唐斌似乎還想再說點什么，但電話那段已經沒了反應。他重新撥了幾下，都是不在服務區的信號短缺提示。唐斌遂放棄，剛想轉身下山，就看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站著的一個影子！“阿彌陀佛。”明明是一副佛面慈笑，卻讓唐斌心中倍覺陣陣寒意。“覺……覺……”一時間，他因緊張而無法準確叫出對方的佛號。“善哉，老衲覺遠。但唐先生既然已經把之前的事情查得那么清楚了，不如就以俗家姓相稱吧。”覺遠大師抬起頭，笑容斂去，面如金剛。他雙手合十，身材偉立。臉上雖然已經有了些許歲月的痕跡，但以及讀得出當年商場拼伐，運籌帷幄的氣質。此時此刻，他身后是崎嶇的山路，山路下面又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礦崖。這里曾是白玉菩提雪的礦藏舊址，如今輝煌不再，亂草茵茵。是夢開始的地方，也是銅臭和利益埋葬初心的墳冢。他出家十年，起先只是想來到這里找一個答案的。唐斌倒吸一口冷氣，“覺遠大師，當年的事縱然讓您無法釋懷。但您心里很清楚，這不是三少的錯，也不是程小姐的錯。”“那么，唐先生作為一個局外人，您覺得是誰的錯？”覺遠大師瞇了瞇眼睛，再道一聲阿彌陀佛，“想當年，如果不是慕家和程霖玉他們合謀串通，沽名釣譽，弄虛作假。硬是把參了化合雜質是白玉菩提雪，包裝成了硬玉水磨工藝的天然珠寶。會有后面所發生的一切么？是他們的所作所為，間接毀了我的！如今我在這菩提山上出家，潛心研究菩提雪。我手里掌握了這么多的證據，就是為了有朝一日，能把他們的真面目公諸于世！出家人不打誑語，我說的這一切，都再明白不過了。”“覺遠大師，您說的這些，三少都明白——”“他不明白。”覺遠大師厲聲冷笑，“他會明白什么？他的父母長輩，會像古代運籌帷幄的帝王一樣，開疆破土，不擇手段，只為子孫后代千秋萬載。他怎么會明白，我離開以后，我那兩個可憐的兒子又是怎么活下去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