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千檸把手機貼在心口,想了會兒,笑了起來。少年狀態(tài)下的君寒澈是最好玩的,會撒嬌會開玩笑,也放松。“姐,上車。”剛走到校門口,喇叭聲從身后響了起來。喬千檸回頭看,安逸開著一輛小皮卡過來了,正沖她用力招手。“你這是干什么?哪來的車。”喬千檸看了一下車牌,上了車。“我?guī)蛯W校送貨。”安逸看了一眼喬千檸,小聲說道:“有件事和你說說,一直沒機會。”“什么事?”喬千檸問道。“那個你同學張佳佳發(fā)瘋的事……她有一天晚上找過我,非說拍到了證據,當時我沒在意,這幾天我想了一下,覺得還是有點問題。怎么這么巧,找過我后就發(fā)瘋了呢?我聽洪叔說,你爸還去找過你……”“你知道我爸在哪兒嗎?我們去找他。”喬千檸一把抓住安逸的手,急切地說道:“他來找我,也說到了視頻的事。他不是騙我的,他是真的有視頻。”“我不知道他住哪兒。”安逸為難地說道。“我打他電話……”喬千檸飛快地摸出手機,可她只有以前的號碼,現(xiàn)在已經停止使用。“去醫(yī)院!”喬千檸當機立斷。“好。”安逸說道。姐弟二趕到醫(yī)院,已經人去樓空,兩天前人就被接走了。“接回老家了,說是嫌住這兒太貴,要送回老家的精神病院。”護士查了一下出院記錄,給喬千檸抄了個電話號碼,“這是她家的聯(lián)系方式。”喬千檸打過去,那邊顯示關機。這一點都不意外,喬千檸現(xiàn)在只是懊悔沒有相信父親,現(xiàn)在回憶一下當時他說的話,若是真的無憑無據,他是不會敢來找她的。“看他混得不怎么樣,好地方肯定是住不起。咱們去城郊找找?”安逸提議道。喬千檸想了想,點頭,“只能這樣了。”……城西的棚戶區(qū)是聚集著大批的外來務工者。狹小的路邊擺滿了小攤,隔幾步就能看到一個收垃圾的大塑料桶。再往前,是一長溜掛著彩色燈光的小發(fā)型屋。有些是正經的理發(fā)的地方,有些就是那種地方了。喬千檸看到了父親,正弓著腰從一個小發(fā)型屋出來,雙手各拎著一個大黑色塑料袋,頭發(fā)亂篷篷的,衣服角上沾著大塊的油漬。“那個……”安逸看了看喬千檸,沒叫尊稱。那稱呼早在好多年前安逸就不想叫了。路上有電動車按著喇叭過去,喬爸爸沒聽到安逸的聲音。就在兩個人想過去的時候,從門內又走出一個女人,濃妝艷抹,穿著一身黑色的仿皮衣皮褲,大厚底鞋,一巴掌打在喬爸爸的后腦勺上,趾高氣揚地扯開嗓子罵人。“老喬,你到底會不會做事,連個垃圾都收不好,狗都比你有用。”“馬上好,馬上好……”喬爸爸堆著笑臉,朝女人點頭。喬千檸心里頭一陣難受。有些感情啊,真的不是你不去想就能真的忘掉的,你有多恨他,取決于你以前有多愛他。這話適用于一切感情。“爸。”她叫了一聲。喬爸爸還是沒聽到,把黑色塑料袋丟上旁邊的小電三輪車,轉過身又往發(fā)型屋走。就在轉身的一瞬間,他看到了喬千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