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分散開,在四周巡視。經理站在一邊,笑瞇瞇地招呼完這些人,快步回到了辦公室。關好門,他深吸了口氣,看向前方。辦公桌后面坐著一個男子,帽檐壓得很低,戴著口罩,修長的十指交扣著,在胸前輕輕地拍打。“老板來了。”經理九十度彎腰,誠惶誠恐地問好。“他搞什么鬼?怎么不提前告訴我。”男子慢慢抬頭。壓得低低的帽檐下,一張顏色極深的中唇帶著些許冷笑,陰影在唇下投出一道暗痕,像是被無形的手控制住了他的下巴,讓他的姿態略顯僵硬。空氣仿佛凝固住,就在經理忍不住抹汗時,男子取下帽子,手腕用力撣了一下,帽子飛出去,砸在了經理的頭上。燈光照在男子的臉上,露出了一塊褐色的疤痕。經理看了他一眼,飛快地低下頭,唯唯喏喏地說道:“接到訂單的時候并不知道是他,客人說姓劉,還說是過年就要玩不一樣的,給的價也高,所以……”“這件事若讓大老板知道了,你知道后果嗎?”男子的語氣更冷酷了。經理哆嗦了一下,腰彎得更加低,聲音也開始有些發抖,“知道知道,大老板那里,還請多說幾句好話。今天的事確實是事發突然。”“他們不會無緣無故跑這里來的。這么鬧一次,那些有錢的蠢女人聽聞風聲,只怕這幾天都不敢過來。”男子站起來,拿起桌上的一根棒球棍在掌心輕輕地敲打。經理看著他手上的動作,嚇得連退幾步,驚恐地看著他。“你躲什么?”男子擰眉,不耐煩地說道:“現在好好想想,我怎么向大老板交待今晚的事。”“可能就是他臨時起意吧,他住的地方就在對面,可能就是想來開心開心。而且,我覺得他是真的腦子壞了,君家上下,就是陪著他玩,還有今天下午古教授還悄悄見了安逸,給了他一瓶藥,據店里的服務生說,聽到他們說病情嚴重之類的話。”“病重?那怎么還不死?”男子揮了一下棍子,打在桌角上,啪地一聲響。經理抹汗,大膽地抬頭看男子,小聲說道:“我看……瘋到極致也就和死沒啥區別了。下面那些安排,簡直是弱智嘛!要不是瘋了,誰會這么干。不然……我們在酒水里放點東西……”“然后讓人知道是我這里出了事?”男子抬手晃了晃手指,停了會兒,微側過臉,說道:“讓他們玩,完事了讓他們滾。”“是。”經理一邊點頭,一邊往后退。男子看著他出去,馬上拿起了手機,拔了個號碼過去。頓了幾秒,他壓低聲音,小聲說道:“問清楚了,就是那一家人臨時起意,跑過來哄君寒澈那個瘋子高興。”“多重人格不是瘋子,我還要說幾遍?臨時……起意?”呼吸聲從手機那頭往外傳,過了會兒,那聲音繼續說道:“讓他瘋吧,呵,也不知道從哪里嗅到了味道。挺好玩的,陪他玩。”“知道了。”男子掛斷電話,戴上棒球帽,壓低了帽檐,開門出去。走廊里安安靜靜的,音樂聲從樓道口往上竄。男子走到樓道口往下看了一眼,小心翼翼地踏下臺階。十幾級臺階后,男子突然停了下來,飛快地轉身往樓上跑。可是已經晚了,好幾個黑西裝堵住了后面的路,再想往下走,又是十多個人站在了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