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！”
霍燼想也沒想，直接拒絕。
他剛才泛出有絲動搖情緒的眼里猛地升起冰冷的警惕。
一下將喬念護在身后，表情是厚重駭人的防備，聲音冷硬，“你別碰她！”
慕初愣住了。
她剛剛有點發亮的眼睛馬上黯然起來，微坐直的身體再次無力地趟了回去，目光渙散又絕望。
“對....對不起。”
半晌，慕初抬起被淚水沾濕的眼眸，悲傷地看著霍燼，“小燼，對不起。”
她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壞。
清醒的時候就會想起她以前怎樣折磨一個小孩子，像一個可憐的乞丐那樣，去換取某個人能施舍她一點點愛。
“媽媽，不要，我疼嗚嗚嗚。”
被用力抓著手臂的小男孩全身顫栗，目光恐懼地看著自己原本善良又美麗的母親，突然變得十分可怕地手拿著刀。
對準他的手臂劃出一道傷口。
小男孩痛得眼淚冒出來，不斷掙扎。
“乖，沒事的，就一下，很快就不會疼了。”
女人披頭散發，笑得瘋狂，像一個將全部籌碼都全押上的賭徒。
她猩紅著眼睛，越發用力地抓著小男孩的頭，將沾有血的刀放在面前，自言自語，“小燼聽話，只要你出了意外，他就會馬上過來了！我好愛他，小燼，我沒有他不可以的！你幫一幫媽媽吧！媽媽求你了！”
“不要，不要，媽媽——”
小男孩痛苦的哭嚎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噩夢。
每個午夜時分，慕初都會哭著掙扎從夢中驚醒。
她全身蜷縮在病床上，愧疚與悔意油然而生，交雜在一起，幾乎要將她淹沒。
“慕初，你就是個瘋子！”
“對我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，包括感情，就是一塊垃圾。”
“把她送走，不要讓她影響到霍家。”
“慕初，我走了，你好自為之。”
她將一生所有的愛戀都獻給的男人，不管是結婚前后，還是離開。
都是一如既往的薄情狠絕。
每夜的噩夢都在質問她為什么還不去死。
直到霍言峻找她告別，徹底摧毀她的神經。
慕初受不了了，她再次想到了死。
但她沒想到她不但沒死成，還成功看到已經長那么大，欠了一輩子的兒子霍燼。
都這個時候了，老天爺為什么還要給她這么大一份禮物？
她根本就不配。
“對不起.......”
慕初崩潰地捂著嘴，單薄的肩膀一直在顫抖。
眼淚不斷從眼中滑落下來，聲音帶上苦澀的哭腔，不斷在重復，“對不起，對不起，小燼，我真的很抱歉.....”
“慕初！”
宋京語怕她情緒失控太厲害導致病情發作，馬上按著她肩膀。
在柜子上找出鎮定藥，“慕初，來，吃下它，睡一個覺就沒事了。”
“拜托你....”
慕初淚眼朦朧地看向喬念，她眼神破碎又充滿渴求，“好好對小燼....”
“我對他不好，所有人都對他不好，他受了好多苦。”。
她目光再次轉向霍燼，雙眼里露出了姍姍遲來的，屬于母親對兒子那溫柔的眼神，“你要對他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