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內熏香淡淡。
太醫凝神把脈,安歌看著紫玉搬著那些熟悉的物件,眼中是種陌生的冷寂,透著一絲莫名的凄涼。
片刻后,太醫凝重的說:“娘娘,您這小產后又郁結難開,得好生調理,不得再疏忽了呀。”
安歌回過神,素凈的臉上平靜無波,仿佛太醫說的是無關緊要的事情:“多謝太醫了,本宮會注意的。”
太醫起身,走到桌案前開方子。
洛梨走到安歌身旁,淡淡地問:“我想查查你小產之事,你是回避呢?還是一起聽聽太醫如何說?”
安歌雙手緊緊拽著衣裙,眼中盡是酸澀:“為何要回避?我的孩子,我有權利知道是怎么沒有的。”
洛梨眼中溢出疼惜,轉身看向張太醫:“張太醫,貴妃小產,太醫院是如何記載的?小產的原因是什么?是哪個太醫負責這安和宮每日的平安脈?你都一一說來。”
張太醫聞言,先是瞧了眼楚熠。
楚熠低頭把玩著手指的玉扳指,未曾抬頭:“你聽王妃的便是,不用顧忌本王,本王來此不過是陪著她而已。”
洛梨嘴角抽了抽,不過有他在肯定是有用處的,她本不是后宮之人,干涉這后宮之事,若沒有他的身份壓著,也難行得通。
張太醫聽楚熠這般說,便不再提著心,坦誠地說:“貴妃娘娘一直是劉太醫負責請脈,至于小產,乃是早期房事過度,又加之最近心情憂郁,多種原因之下導致胎象不穩,故而滑胎。”
楚熠轉著玉扳指的手頓了一下,抬臉瞧向洛梨,見她聽到那些面不改色,嘴角不禁揚起一絲笑意。
安歌很平靜地聽著,眼底流轉著萬分痛苦。
洛梨琢磨片刻:“我記得九王爺納妾之日,貴妃可是說過,太醫說她能外出走走,那當時胎象應是很穩了,而且皇上在此后并未歇在安和宮內,若是心情郁結就讓已足三月的胎兒落了,這理由似乎有點牽強吧?”
張太醫身形一怔,她這番話看似平淡,實則沉重,這后宮哪會有那么多的想當然:“王妃說得是,按理說不是極其悲慟之事,應是不會滑胎的。”
洛梨指了指那一堆珍奇物品:“那些是后宮所有嬪妃送過來的,你都檢查一下,看是否有異?”
張太醫頷首,立即走過去開始仔細的依次察看起來。
殿內瞬時安靜下來,只有外面那雨聲不曾停歇,仿若要把這后宮污臟之地徹底洗凈。
洛梨凝視著太醫將每個物件翻閱著,放在鼻端聞著,或用銀針試著。
楚熠不再把玩玉扳指,視線投在了洛梨身上,嬌小的身軀,清麗的面龐,清澈的眼神,看似是這世上最脫俗的女子,心思卻是玲瓏無比。
她為了自己在乎的人,總是這股熱心勁。
后宮,不久后,只怕是要翻天覆地了。
良久后,張太醫額頭上已是微微冒著汗,他走向洛梨,微微欠身:“王妃,這些物品沒有發現任何可疑。”
洛梨似乎已經料到,眼底卻有一絲頹然:“辛苦張太醫了,先下去吧,若有需要再去傳你。”
張太醫應承著退下。
安歌似乎很累,洛梨便讓紫玉扶著她先去休息了。。
洛梨看向楚熠,隨即一同出了安和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