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愛他嗎?”她倏地這么問。
我看著她,分明剛才還在討論名字的事兒,即便只是我一個人在說。我不明所以的反問:“誰?”
臥室沒關窗簾,有寸寸月光打在她身上,在這一片漆黑里,顯得尤為突出,她沒有回答,反反復復的問:“你愛他嗎?”
她的臉上始終沒有什么表情,面癱似的僵硬著,可她問話時,眼中折射出些許盈光。
“許易今?”我見她沒有反駁,便搖了搖頭。
與其說我不愛許易今,倒不如說我不愛任何人。
她沒再繼續(xù)問,拖著身體走出臥室,我這才發(fā)現臥室的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打開了,她緩慢而略帶怪異的把門關上,說:“睡。”
我頓時松了一口氣兒,重重的躺在床上。
第二天早上,羅清給我回了個電話,說是昨天晚上忙著趕系里的作業(yè),這才沒有聽到我打去的電話。
我說沒什么事,她又告訴我劉世琛這幾天的狀態(tài)不好,問我要不要去學校看看他。
我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,還是找借口拒絕了。
掛了電話后,我轉身去廚房做了早餐,端著放在客廳的茶幾上。我四處看了看,沒有看到她的身影,就怯怯的對著空氣問道:“小紅,你要不要吃點東西?”
等了良久,也沒聽見有回答的聲音。
我其實不想和她共進早餐,她的樣子看著怪滲人的,會影響我的食欲。
可畢竟同住一個屋檐下,我害怕她,又不敢趕走她,就只能同她搞好關系了。
我裝模做樣的等了她幾分鐘,依舊沒有等到回應。我心中有些僥幸,回過頭想去沙發(fā)上坐著享用早餐,這一回頭,我就看見她坐在沙發(fā)上,面無表情的望著我。
她的腰桿是筆直的,是真的直成了一條線。普通人挺直腰桿的時候,背上會有弧度,可她沒有,從頭到腰都是直挺挺的。
我平復了一下心情,故作鎮(zhèn)定問:“小紅,你吃早飯嗎?”
她看著我,說:“只有活人才需要吃飯。以后沒事也不用叫我,會嚇著你。”
我訕笑了一聲,轉身又去廚房,一邊拆開牛奶的包裝袋往杯子里倒著,一邊說:“家里就這么大,總是難免會碰上的。”
端著牛奶回了客廳,沙發(fā)上此時已經空空如也。
在家里找了一圈,沒有發(fā)現她的蹤影。
我怔愣著在沙發(fā)上坐下來,端著熱牛奶的手一時之間都忘記放下。
差點就忘了,她可不是活人,很多地方同活人不一樣。
吃過早飯后,門鈴響了。
我收盤子的手一頓,起身去開門。
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男人,戴著黑色的口罩和鴨舌帽,將整張臉遮的嚴嚴實實。
“請簽收一下你的快遞。”他把手里的紙箱子遞給我,又給了我一支筆,讓我在收件人一欄上簽字。
紙箱子并不是太重,我拎著放在了茶幾上,簽字的時候,我抬頭用目光掃了一眼他的臉。
除了一雙眼睛,其他什么也看不見。
那雙上揚的桃花眼有些眼熟,我想不起在哪見過,之后也沒去深思。畢竟只是個快遞員,不露臉可能是因為臉上有什么缺陷呢。
我關上門,找了把美工刀,將紙箱子劃開。箱子里頭有一個黑色布袋,拿在手里并不重,里頭裝的似乎是個軟體物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