嘶!
他眉心微蹙,背后的傷口裂開了。
南喬聞到淡淡的血腥味,立刻拿過毛巾:“算了,我來吧。”
薄擎洲看她紅了臉,“算了,不用了。”
他后悔了,不該折騰她的。
南喬沒吭聲,默不吭聲幫他擦好,末了將溫水倒掉。
薄擎洲背上的傷口裂開,此刻火辣辣的疼。
南喬從浴室里出來,去護士站找了護士,拿了紗布和消毒水之類的東西,站在床邊:“趴著,我給你換藥。”
薄擎洲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,趴在床上。
紗布已經被鮮血浸潤,就連床單上都染上了血跡。
南喬放下東西,拿過剪刀,剪掉紗布,一一拆開。
薄擎洲背后的傷口密密麻麻的交疊在一起,還有之前的鞭傷。
新舊傷痕交錯,南喬只覺得眼前的傷痕就像是一盆涼水,從頭澆到尾。
她只覺得渾身發冷,眼下透出了幾分難言的晦澀。
薄擎洲沒聽到動靜,偏頭:“怎么了?”
南喬搖頭,“別看我,趴下。”
她低頭,幫他擦拭,消毒,做得很慢。
她是專業的,換藥不過是小菜一碟。
但此刻卻做得格外艱難,只需要短短幾分鐘的事情,她卻做了半個多小時。
最后一片紗布包扎好,南喬放下東西:“你自己穿衣服,我去洗手間。”
她幾乎是趔趄著去了洗手間,反手關上門。
幾乎是在門關上的那一刻,眼淚落得又急又兇。
薄擎洲背上的傷口就像是鐫刻在她腦海里,不斷地回放。
新舊傷痕交錯,明明她已經努力克制,但還是沒能克制得住。
血肉模糊。
看著都覺得疼。
那些傷口明明在他身上,她卻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狠狠地刺了他一下,心口一陣陣瑟縮,疼的要命。
南喬打開水龍頭,掬起一捧清水,輕輕的拍打在臉上。
水漬飛濺,一時之間,分不清掉落的是眼淚,還是水漬。
咔噠一聲。
“你沒事吧?”
薄擎洲看她狀態不對,跟在身后。
南喬趴在洗手池邊,小臉煞白,一雙眼眶卻紅了。
薄擎洲看她紅了眼眶,著急了:“怎么了,不舒服?還是怎么了?”
他擠·入洗手間,拉過南喬。
她眼圈還是濕·潤的,是哭過?
“對不起,我不該讓你給我擦身子,我以后不會這樣......”
南喬眼淚落得又急又兇,嚇得薄擎洲連連道歉。
粗糲的指腹落在她臉上,擦掉了滾燙的眼淚:“對不起,我——”
“薄擎洲,你疼不疼?”
南喬啞著嗓子,嗓音里透著顫抖。
薄擎洲愣住了,仿佛是沒想到,南喬會這么問。
他搖頭:“不疼,我不疼。”
或許是背后的傷口嚇到她了。
“抱歉,我不該讓你給我換藥,如果你覺得太嚇人,等好了,我找醫生,幫我除掉傷疤——”
薄擎洲的話還沒說完,南喬抱住了他的腰,趴在他懷里。
滾燙的眼淚落在他胸前,幾乎是片刻,他只覺得心口好像被一只無名大手攥住了,又酸又疼。
南喬像是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全部哭出來,薄擎洲只覺得落下來的哪兒是眼淚。
分明是硫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