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冥河的岸邊,河水泛著幽暗的光。前方,俄耳甫斯背著他的七弦豎琴,緩緩走向冥府的入口。他的身影在霧氣中顯得模糊,卻又透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決然。
他的琴聲據說能讓野獸俯首,河流停流,甚至連石頭都會為他的歌聲落淚。現在,他不是為了取悅眾神或凡人,而是為了他的妻子歐律狄刻。婚宴中,她被毒蛇咬傷,靈魂被帶入了冥府。俄耳甫斯的眼中燃燒著愛的火焰。他要挑戰死亡,從冥王哈迪斯手中奪回愛人。
他穿過那道冰冷的石門,進入冥府。他來到了冥王哈迪斯與王后珀耳塞福涅的宮殿。俄耳甫斯站在那巨大的王座前彈奏,唱起在橡樹林中的初次相遇,她的長裙被風吹起,笑聲如銀鈴般清脆。那些在陽光下共舞的日子,那些被愛點亮的夜晚。珀耳塞福涅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,哈迪斯的表情也柔和了幾分。
哈迪斯應允:俄耳甫斯可以帶走妻子,但在離開冥府的路上,他不得回頭看她,直到完全離開。
俄耳甫斯開始往回走,妻子的靈魂無聲地跟在他身后。她的身影若隱若現。這條路漫長而壓抑,每一步都是對意志的考驗。冥途將盡,俄耳甫斯遏不住胸中愛念,轉身確定妻子是否跟隨在后。我幾乎想喊出聲來,提醒他不要回頭,可冥府只有一片死寂。結果,那期待變成了絕望。歐律狄刻站在那里,如此美麗,如此真實,卻在剎那間墮回冥界的無底深淵。
究竟是命運的捉弄,還是男人的失敗?我想,愛的偉大也許不在于能否戰勝死亡,而在于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執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