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軟咽下喉頭的苦澀：“是我，阮軟?！?/p>
沈寂舟沉默了片刻，似乎是換了個地方。
“剛下手術(shù)嗎？怎么不休息？”他的聲音低沉，仿佛夾雜著關(guān)心。
阮軟的指甲陷入手心，用疼痛來提醒自己這些都是假象。
結(jié)婚三年，他連她的電話號碼都沒存。
又怎么會關(guān)心她休息不好。
“最近手術(shù)有些多?！?/p>
“我已經(jīng)把醫(yī)院附近的房子轉(zhuǎn)到了你名下，東西也都備好了，密碼是你生日，下班直接回那里休息，不要在醫(yī)院湊合?！?/p>
“不用……”
“聽話。”
沈寂舟的口吻不容置疑：“晚夕，不要糟蹋自己的身體?！?/p>
阮軟眼眸中浮上水意，模糊了她的視線。
他總是這樣。
結(jié)婚三年，哪怕他不愛她，也一直保持著丈夫該有的溫柔和體貼。
所以她才會一直有被他愛著的錯覺。
現(xiàn)在才會如此痛苦。
阮軟心如刀絞，卻還要極力保持平靜：“我打電話是想問，什么時候去辦手續(xù)？”
沈寂舟那邊驀然一靜。
半晌，他才自嘲似的輕喃：“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嗎？”
什么叫她迫不及待？
明明他已經(jīng)和初戀女友住到了一起。
沈寂舟沒等她回答，只淡淡道：“下周吧，我這幾天比較忙。”
“好，那你提前聯(lián)系我，我找人調(diào)班?！?/p>
“嗯。”
兩人沉默下來。
不知道為什么，誰也沒掛電話。
阮軟甚至能聽到沈寂舟清清淺淺的呼吸聲。
無數(shù)個夜晚，他抱著她。
是這道呼吸聲陪她入睡。
阮軟捂著唇，忍不住流出一聲哽咽。
沈寂舟呼吸一亂：“晚夕……”
“顧大哥，你快來，辰辰又鬧了！”
女人焦急的聲音，以及小孩子的哭鬧打斷了他的話。
再開口時，沈寂舟的聲音沉重緊迫：“晚夕，我這里有事，明天再聯(lián)系?！?/p>
“不用了！”
阮軟握緊手機：“我沒什么事了，我們下周見?！?/p>
沈寂舟沉默一瞬。
“好?！?/p>
電話掛斷，阮軟強忍著的淚水潸然落下。
深夜。
沈寂舟好不容易哄睡哭鬧不休的辰辰，輕聲關(guān)上門。
“顧大哥，真是對不起，辰辰又吐了你一身，你快換下來吧，我?guī)湍阆聪??！?/p>
喬月拿著一件嶄新的襯衫等在旁邊，眉眼帶著愧疚和關(guān)切：“我前兩天逛街，看到有適合你的就買了，都已經(jīng)洗過了，顧大哥你不介意的話就將就一下吧。
沈寂舟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襯衫，微微皺眉。
辰辰一哭起來就停不住，每次都要哭到嘔吐，只有見到他情緒才會好一點。
為了哄他，沈寂舟剛剛已經(jīng)換過一次衣服，現(xiàn)下又臟了。
他有輕微潔癖，衣服上的酸臭讓他很不舒服。
他默不作聲地接過衣服，去了浴室。
但出來之后，辰辰不知為何又開始哭。
原本想走的沈寂舟只好繼續(xù)留下。
就這么折騰了整晚。
……
阮軟只給了自己三天的時間沉浸于此。
她抽空租了一間公寓，不再在值班室湊合。
只是心胸外科的醫(yī)生總是很忙，她刻意的讓自己處于忙碌之中，這樣才會忘記沈寂舟帶給她的痛苦。
就在她以為自己的生活回歸正軌時，某天夜里忽然被手機鈴聲驚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