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南將車子停在路邊的車位里,熄了火之后開門下車,一陣寒風吹來,落葉在她的腳邊打著旋。
她裹緊身上的大衣,半瞇著眼睛看著面前的字牌——
東城派出所。
本不想跑這一趟,這里距離空城有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,可警察同志的電話都打到她辦公室了。
她進門之后在門衛那邊登記,正好有警察經過,聽說她是那群未成年中某一位的監護人,便將她帶了進去。
一進門,鬧哄哄的辦公區域,喬南抬眼看過去,墻根下站了一排的男孩兒,粗略算一下也有七八個。
但她一眼就看到了殷十三。
不是對他有多熟悉,而是在那群男孩子中殷十三個兒最高,長得最白,模樣也是最出挑的。
要不是臉上掛了彩,就他那模樣,出去準是時下最受小姐姐們歡迎的弟弟。
在她看過去的瞬間,殷十三正好抬起眼睛,一看到喬南來了,眼底便露出狡黠的笑意,仿佛什么奸計得逞。
正好被喬南的眼神逮了個正著。
他半點不慌,嘴角勾了起來,右腳剛準備走過去,卻被旁邊的警察呵斥一聲:“給我老實站著!”
也許是被對方手里的警棍給唬住了,殷十三撇撇嘴站了回去。
“你就是殷十三的監護人嗎?”一個年級稍大的警察走到喬南面前。
喬南客氣的頷首,溫淡道:“警察同志,我不是他的監護人。
”
兩名警察相視一眼,又回頭,沉聲問:“殷十三,她到底是不是你的監護人?”
“不是監護人,勝似監護人。
”嘴角掛彩的男孩扯了一下背包走過來。
他走到喬南身邊,抬起手撓了撓后腦勺,對警察說,“她是我師父。
”
喬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,警察一愣,“什么師父不師父的,我讓你報監護人的名字和電話,師父不行!”
說著,他拿起固話聽筒,回頭沖他喝道:“重新報一個。
”
“我沒監護人,阿sir!”殷十三年輕的臉上是不耐煩的表情,眼睛里卻有一閃而過的落寞,“我爸媽好多年前就死了,親戚們也不管我,我一個人生活的。
”
喬南眸色微深的看了一眼身側比她穿上高跟鞋還高出了一點的男孩。
是她先入為主了,以為跟羅昆那樣的人混在一起,最起碼也是個富二代,嬌生慣養,含著金湯勺出生。
原來,他是個孤兒。
……
年輕氣盛打架的原因往往都是一件小事引起的,從東城派出所出來,已經晚上九點了。
喬南看了一眼時間,回頭對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的男孩說:“以后別再玩這種把戲了,今天我之所以會來,是出于對警察工作的尊重。
”
“可是我剛才說你是我師父的時候,你沒否認。
”殷十三踩著她的影子。
“為了成為我徒弟,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,今晚的架是你故意挑起的吧?為的就是把我引過來。
”喬南說這話的時候,臉色沉了下來,但她模樣好看,就算是生氣,也讓人賞心悅目。
殷十三卻繃著臉,“是又怎么樣!”
喬南呼出一口氣,看了一眼東城派出所的牌子,“得虧你是未成年,以后別再做這種浪費警力的事情了,你當警察跟你一樣閑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