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離腳步一頓,回頭,“所以呢?”
說完便頭也不回就走了,余子軒氣不打一處來,沉離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真讓人想撕了她,剛欲上前,手腕卻被余玫欽攥住。
余子軒平時最怵的就是他姐,但這件事無論如何他也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姓沉的。
石柳辛這時從陰影里走出來,扯了扯余子軒的衣袖,聲音細如蚊蠅,“你別激動,是不是有什么誤會?”
按道理,以目前的混亂局面余子軒本應該是聽不見石柳辛說話,可那崽子不僅聽見了,還真安靜下來好好聽余玫欽講話。
余玫欽扶額,頗有些無語,“余子軒,你怎么回事?我還什么都沒說,那你芝麻大的腦瓜就已經自動腦補誰是罪魁禍首了是吧?”
余子軒頭一撇,拉起石柳辛的手往沉離離開的方向去,“沉禹那家伙有什么好的?姐,都舔幾年了,對捅過你的人這么愛屋及烏,你讓我現在像個小丑。”
余玫欽一怔,也有些惱羞成怒,上去揪住他的耳朵,冷笑道:“怎么和你姐姐說話的,你給我過來,沒大沒小的。”
石柳辛手足無措站在那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。
他想和沉離說說話,在那個女孩身邊總會讓人安心,雖然他覺得自己并沒有資格收下這份心安。
石柳辛猶豫半天,趁兩姐弟打鬧的空檔,最后還是往沉離的方向尋去,恰好碰見八班的成嘉禾攙扶著沉離離去的身影。
失落地回頭,石柳辛見余子軒陰鷙地盯著他,似是要將他洞穿。
他身形一抖,幾乎是要拔腿而去,可跨出沒一步又退回去。
逃跑的后果他再清楚不過了,再忍忍吧,馬上就結束了。
街上人來人往,和尤溪打完招呼后,沉離便跟著成嘉禾去了附近最負盛名的私人醫院。
途中,順帶買了兩幅口罩,隱去面容,沉離多多少少喘了一口氣。醫院她來得少,每次都有沉先生作伴,幸好這次成嘉禾在,他似乎已經是輕車熟路了,流程沒一會便走完了。
由于走了加急,走時護士小姐姐還特地提醒,屆時一天后可以去官方網站查詢電子報告結果。
走出醫院大門,心里的大石頭并未落下,頭上那條懸著的刀隱隱有落下的勢頭,沉離突然覺得有些后悔。
為什么不相信救自己的沉先生,而選擇一個自己明明不記得的人的話呢?
她不知道,也許現在的她也糊涂了。又或許,她只是想和沉先生在一起久一點,再久一點罷。
這家私人醫院地處繁華的商業街,接近晌午,車流量大了起來。
前方是一條寬闊的十字路口,車排起了長龍,不時有喇叭聲鉆進耳多,沉離眼里布滿密密麻麻的細點,瞳孔放大,目光微微呆滯,“如果我不是沉離,你會怎么樣?”
成嘉禾隔著衣袖拉著我的手腕逆著人流往前走,臉色沉定,“我沒有想過。”
沉離停下,仰頭看他,“你就這么確定嗎?如果我真的是,那沉先生為什么要騙我?難道,比起當他的女兒,當情……”
一時沒有下文,沉離嘴唇緊抿,似乎在面對成嘉禾時,她才意識到,和沉先生的關系無論是什么似乎都不能輕易說出口。
是禁忌,是倫理,也是枷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