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暫的驚艷之后,白依依的視線立即在房間里搜索了起來,她在尋血腥味的來源。隨后就發現,血墜花生長的土壤有異,土壤里面澆的不是水,而是血!血從一根小管子里來的,沿著這根管子看去,是在旁邊一個小門內。白依依立即朝著小門走去。小門有鎖,她將鎖撬開,跪在地上朝里看去。里面空間很小,不超過三個立方,在里面,卻蜷縮著一個人!血管就連在他的身上!他渾身的衣服破爛骯臟,像是幾十年不曾換過,身高應該是挺高的,但是卻骨瘦如柴,只剩下皮和骨頭了。看到他的瞬間,白依依心臟就像是被什么刺了,很疼。她雙目發熱,聲音不自覺的哽咽,“你、你能、能抬起頭來讓我看看嗎?”男人聞聲,動了動,緩緩地抬起頭來。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呢?即便是從醫多年,連白骨都見了不少,此時此刻,白依依卻仍舊被震撼的心神劇顫。他的臉上,瘦的沒有多一絲一毫的肉了,只剩下一層干澀的皮包裹著頭骨,眼窩深陷,似也快要承受不住眼珠的重量了,隨時都要滾落。這哪里還是人啊,便是活生生的木乃伊!而這個“木乃伊”,他的五官輪廓,他的骨像,不就是赫連老爺子給她的照片——她的父親,溫良!爸爸......這兩個字沉重的壓在白依依的嘴邊,讓她淚水在剎那間崩潰決堤。她想過無數種再見到父親的模樣,卻從不敢想,會是此時此刻這般模樣。她竟不知道,他原來一直,在這樣活著。生不如死。白依依跪在小門前崩潰痛哭,并沒有注意到,沈銀翹也已經悄然走了進來。她悄悄地,一步步的靠著白依依,手里,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。然后,揚起刀,猛地朝白依依刺去——就在這時,厲沉爵走進了外面的房間,沉聲喊,“白依依?”白依依聞聲回頭,就看見寒光閃爍。下一瞬,沈銀翹的刀從白依依身側滑過,“咔”的一聲響,斬斷溫良腳踝上的鐵鏈。沈銀翹表情復雜,“沒想到你的目的是他,他被關在這里二十多年了,受盡折磨,生不如死,能被救走也算是解脫了。”“但是你得小心,他已經瘋了,認不得人......”“靜嫻,靜嫻,是你嗎?”溫良猛地撲過來抓住白依依的肩膀,他的神色激動極了,干澀的臉皮被扯的狂顫,似乎隨時都要崩裂似的。“我終于找到你了,你沒事太好了,太好了。”“我可以......可以放心了......”說著話,溫良嘴角、鼻孔、眼睛,都開始流出不血來。血液粘稠,飛快的帶走他的生機。白依依心臟忽窒,囚禁了二十多年,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人,神經、身體早就全部崩塌,如今一遭得救,以為心愿了結,就會......猝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