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別哭得跟火車開進隧道的聲音嗎?”我沉著臉,沒好氣地數(shù)落著。
“要你管,你不是要走嗎,怎么不滾了?”歐陽琪粗魯?shù)厥弥鴾I水,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抹著。
“我是想走的。”我冷聲回答著,“可我想過了,如果我這個假好人也走了,那你就真得是孤家寡人了。”
話一落,歐陽琪哭得更大聲了,她指著一邊的抽紙,說道:“把紙遞給我。”
我將紙遞給她之后,她便開始哭訴了起來。
她說林海表面上對她癡心,實際上跟女粉絲曖昧不清,有好幾次被她撞到,她覺得他睡了她之后,得到了她的人后就不再珍惜了。
我沉默地看著歐陽琪,她說的跟林海的版本截然不同,我甚至不知道該相信他們中間的哪一個了。
但歐陽琪狼來了的謊言說得太多了,所以可信度我更偏向林海。
她情緒不穩(wěn)定,我只是傾聽著,并不想過多去參與她的話題,她說完之后,紅著眼看著我,說道:“你相信我說的話嗎?”
我低垂的眼皮,有點困意,被她這么一質(zhì)問,我點頭,很敷衍地回答道:“相信。”
“你一點都不相信,你肯定也覺得我壞,林海被我欺負,對不對?”歐陽琪厲聲沖著我問著。估計是被我敷衍的態(tài)度激怒,瞬間黑著臉開始懟我。
我真得很想跟歐陽琪說,我也是一個大病初愈的病人,還在休養(yǎng)期,今天被她這么一折磨,我身心疲憊。
“歐陽琪,你跟林海的這些瑣事我真得不想管,我不是你們的媒人,不是你們婚姻的第三者,我有權(quán)保持沉默,明白嗎?”我回答得有點無力。
歐陽琪看著我,目光落到我的帽子上,問道:“你干嘛老戴著帽子?”
我淡淡一笑,將帽子一脫,超短發(fā)瞬間就這樣呈現(xiàn)在她的眼前,“我從鬼門關(guān)走了一回,前不久我剛做了開顱手術(shù),現(xiàn)在還在恢復(fù)期。”
歐陽琪怔怔地看著我,眼神復(fù)雜地轉(zhuǎn)了幾下,收回目光,淡淡地說了一聲“對不起”。
我不知道她的這聲對不起是因為什么而說出來的,可從她的嘴里說出來真得難得。
“我一直在怨恨你奪走我的一切,怨恨尹志煜的落井下石,怨恨林海的卑鄙無恥,可我從來沒在自己身上找過問題,今天從鬼門關(guān)走了一趟回來之后,我發(fā)現(xiàn)我的人生竟然這么可悲。”歐陽琪苦笑著,晶瑩的淚水落了下來。
“林海現(xiàn)在不理我了,今天我之所以想不開是因為跟他吵了,他說,他不要我跟孩子,讓我去死。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,我竟然難受得要死,最后我想到了死,我想在死之前也要拉著你,所以打電話給你了。”歐陽琪終于坦白了,她想拉著我去死,但到最后,她改變主意了。
她選擇自己去死,就是想讓我一輩子不好過,卻沒想到?jīng)]死成。
“歐陽琪,知道嗎?我現(xiàn)在不知道你哪句話說得是真的,哪句話說得是假的,因為你說了太多的謊話,沒有人有耐心再分析你的真心了。”我實話實說,雖然真相往往是最殘忍的,但我不想敷衍。
歐陽琪點頭,“對,我壞人做習慣了,這輩子就是壞人。”
我沒回應(yīng)她這句話,因為怎么回答都是虛偽的。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