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搖頭,拒絕著,倔強地說道:“程姨,讓我失去幸福比讓我去死更難,明白嗎?”
“明白。”程姨落寞地抿了抿唇,“怪我,怪我不知足,這輩子活在世界上只會拖累別人,最該死的是我。”
我靜靜地看著程姨的臉,臉上的皺紋因為消瘦更深了,眉頭緊鎖,整個人頹廢無力地垂著。
她的自責無疑讓我更加難受。
就因為我的不小心聽到了一些話,這兩個看起來非常親密的女人現在以軟以硬的方式逼我發誓著。
我明白,如果我不發誓,不要說幸福了,接下來的日子都不好過了。
在婆婆的厲眼之下,在程姨無奈地轉身過后,我說道:“我發誓,如果你們希望我發這樣的毒誓,可以。”
婆婆一聽,眼睛瞬間亮了一下,她淺淺地揚起嘴角,欣慰地看著我,說道:“莫瀾,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,讓媽安心的好媳婦。”
我冷笑了一下,是呀,這個時候我的確是她眼中的好媳婦了。
最后我妥協了,發誓之后,我第一時間走出了婆婆的房間,因為震驚,因為心痛,我連口渴這種天大的事都忘了。
我呆呆地坐在房間里,直到房門被人敲響,我才緩過神來。
是誰?懷安?
我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看了一下,都凌晨三點多了,應該不是他,如果是他的話,他一早就過來的。
我起身,下床,打開門,只見程姨站在外面。
“我能進來嗎?”她輕聲地問著。
我松開手,將門打開,默認讓她進去。
當她緩慢地走進來后,我將房門輕輕地關上,然后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骨瘦如柴的女人。
她剛剛在婆婆房里說得活不了多久了,肯定是生了重病。難怪來易家的時候,陰豪會那樣緊張地扶著她。
當時就覺得她的臉色不是一般地差,現在想來,原來她真得生病了。
程姨緩緩地回過頭,臉色的蒼白在泛黃的燈光襯托下,顯得有些可怕。我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,問道:“程姨,這么晚了,你有什么事嗎?”
眼前這個中年女人淡淡地看著我,她在仔細地打量著我,默了許久才說道:“你很漂亮,也很賢惠,懷安有你這樣的妻子,我很安慰。”
我不語,這種話題沉重而難以接話。應該說,眼前這個病得奄奄一息的女人其實才是我真正的婆婆,可我卻沒辦法叫她一聲“媽”。
“貝兒和寶兒很可愛。”程姨欣慰地揚著嘴角,“你肯定很詫異吧,為什么我會過來找你?”
“你是想跟我說懷安的事?”我大膽的猜測著,因為我聽得一知半解,卻聽到了關鍵的一句,想來她跟我也只有這個話題了。
“你很聰明。”程姨夸獎著,“我跟廖姐是同學,也是閨蜜,我們都太了解對方了。”
程姨開始陳述過往,我靜靜地聽著。
我明白這段曲折的故事肯定會有許多的辛酸,我現在唯一能做得就是傾聽,然后守口如瓶。
“當年我被人睡大了肚子,不知道要怎么辦的時候,廖姐跟我說,把孩子生下來給她,她來養。”程姨淡淡地說著,眼神里閃過了以往的無奈,她嘆息一聲,搖了搖頭。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