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需要我媽感謝,我只想讓她走得時候不留遺憾。”陰豪側過臉瞪著我的時候,眼角滴下了淚珠。
那一滴淚珠震懾到我了,我松開了他的衣角,突然覺得自己好自私。
“你要說就去說吧,我攔不住你。”我落寞無力地看著他。
陰豪嘴角揚起,“知道這些年我媽是怎么過來的嗎?知道什么叫死撐?知道她在絞心痛的時候,咬破嘴唇將淚水吞沒的時候,她是靠什么撐過來的?”
我被陰豪質問得一句話都回不上來。
我平時口才挺好的,可在人命面前,我的口才顯得特別得可笑。
此時,地下停車庫的電梯門“叮”的一聲打開了,懷安就這么不偏不移從電梯走了出來,隨行的還有秘書和司機老鐘。
懷安眼光奇怪地看著陰豪和我,眉頭微皺道:“你們在這里干什么?”
“易總,我有話跟你說。”陰豪迫不及待地想說,可懷安似乎并不想聽他說什么,他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我,然后一步步靠了過來。
“莫瀾,你說,你跟姓陰的在地下室這里干什么?”懷安似乎誤會了我們的關系,或許剛剛我們在爭論的時候,他走出電梯看到我的表情有些異樣。
男人與男人之間永遠沒有共同話題,他不想聽陰豪說話,是怕忍不了,揮起拳給他甩過去,所以他將所有的問題都推到我身上。
我頭皮一陣發緊,低著頭,想著那天晚上的誓言,想著婆婆一再的警告,當我緩緩地抬起頭,迎上懷安的目光時,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。
“你不要逼莫小姐,我來說。”陰豪看到我為難,上前想幫我解圍,可他越是這樣,懷安越是要逼我。
“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,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嘴。”懷安突然厲聲地沖著陰豪吼了一聲,咆哮完后,又將厲目鎖住我,“莫瀾,你說。”
我無奈地深吸一口氣,抿緊了唇看著懷安,然后淺笑,說道:“好,我說,我是應該告訴你的。”
“什么事?”懷安再次逼問著。
我默默地咽了咽口水,話就在嘴邊,只要鼓足了勇氣,立馬就能說出來,可我拼盡了全力,就是卡在那里。
我在掙扎,腦中思想不斷地斗爭之中。
“易總,你的生母在醫院就快死了。”陰豪見我猶豫不絕,直接替我說了出來。
懷安的目光由沉及深地轉換著,他側過頭看著陰豪,冷聲質問道:“你剛剛說什么?”
“我媽才是你的親媽,程秀珠才是你的親生母親,她在醫院就快死了,明白我的意思嗎,她就快死了,如果你想見她最后一面,我勸你最好快一些。”陰豪的話徹底的激怒了懷安,他上前快準狠地揪起陰豪的領角。
“再說一遍!”懷安惡狠狠地咬著牙,那雙如狼的雙眼此刻陰深深地瞪著陰豪。
“再說一百遍我也是那句話,程秀珠才是你的親生母親,不信,回去問廖姨,或者問莫小姐。”陰豪笑了,他竟然那樣沒心沒肺地笑了。
他的領角被懷安松開之后,我膽顫心驚地看著懷安轉過臉來。
“你知道?”懷安眉頭緊皺,不解地看著我。
我從他的目光中讀到了憤怒和失落,還有痛恨,我知道懷安這一輩子都把自己的路算得很精確。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