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朝我點了點下巴,“余朵。”
盡管有一身行頭裝點,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,胡亂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,“進去吧。”
沒想到的是,我們在離婚協(xié)議上有了分歧。
原因是,我和他各列了一個離婚協(xié)議,他的離婚協(xié)議上把以前住的公寓和一些存款撥給了我,而我的協(xié)議上除了凈身出戶外還付帶了欠他的債務。
我們各持己見,都不肯松口,弄得工作人員很無奈,“我見過平靜離婚的,也見過為了家產(chǎn)爭得頭破血流的,可還是第一次見你們這種爭著搶著給對方東西卻不要的,這到底要怎么解決啊,婚離是不離啊。”
“我瞧著這感情不淺,離什么呀。”旁邊一位陪著兒子來結(jié)婚的老頭插了一句,弄得我面紅耳赤。最后,我只能出面調(diào)停,“要不這樣吧,我的債一筆勾銷,你的東西也別送了。”
代炎彬并沒有馬上回應,我看了一眼后面排起來的長龍,扭了扭下巴,他這才點頭,“好吧。”
改完協(xié)議,工作人員把我們的結(jié)婚證收了回去,每本上壓了一個大大的作廢,又給我們每個人一本綠本本。我默默接過,走出門時卻還勉強揚起微笑,大方地伸手朝代炎彬:“恭喜你。”
代炎彬凝了許久的神才把手伸過來跟我握在一起,“余朵,再見。”
再見,再也不見。
我差點哭出來。
真正意識到要分別的時候,才知道有多么不舍,我迅速轉(zhuǎn)了臉,沒讓他看到流下來的眼淚,只故作大方地朝后揮手,作別。
離婚了,我并沒有完全從代炎彬的身上抽神出來,繼續(xù)關注他,甚至會在有他參加的大型活動里暗自拍下他的背影。我有一個剪本,已經(jīng)留下了不少關于他的資料。
我不知道自己這么做的真正原因,潛意識里只想多留一點跟他有關的東西。這是我的小秘密,沒有人知道。
一十月,嚴寒過早地降臨了這座城市,我頂著毛毛細雨從跟代炎彬有關的會場里出來,準備回家,不意與人撞在了一起。
“余朵。”
我急著去撿撞掉的本子,那人卻在叫我。我抬臉,看到了方子俊。
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?這個,我沒有計算過,只覺得許久了,久到恍若隔世。他不再如跟代嬌嬌一起時一身頂級名牌,但穿在身上的衣服格調(diào)也不低。自從代嬌嬌入獄,我們見過最后一面后,彼此都沒有聯(lián)系過,并不知道他過得如何。
如此看來,也不算太差。
“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。”他仿佛完全忘了過去的恩恩怨怨,大大方方地開口。我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到跟他翻臉一輩子的人,至少表面的禮貌還要維持,便也淡淡地點了點頭,“是啊,好巧。”
“既然碰上了,就去喝一杯吧。”他道。
我敷衍地笑了笑,“不必了,我還有事。”其實并沒有事,只是不想再見到他。我還沒有心胸寬大到忘掉曾經(jīng)發(fā)生過的那些事情,坦白說,我和麥小玲會被代嬌嬌那么欺負,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。
“你還在恨我?”他倒主動問起來。
“恨談不上,只是不想接近罷了。”我很不給面子。
他微怔,片刻又笑了起來,“余朵,我就要離開這里去別的地方發(fā)展了,就算送走了一個慍神,這樣都不行嗎?”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