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惠媚病房里的鬧劇還在繼續,可是她卻沒有留下來再觀看下去的興趣。她輕輕的走到了走廊的盡頭,推開了那扇與其他病房截然不同的,實木雕花大門。
這是華僑醫院最好的一間病房。因為霍暮凌事先說明,所以從郁煬轉院到這里之后,這兒就歸郁煬單獨使用了。
房間很大,布置很齊全,可是再好,再溫馨,在蘇月汐的心里,它依然是一間冰冷的病房,一間她每次進來,都會心痛到無法呼吸的病房。
這會兒郁天澤不在,郁煬獨自躺在床上。他的眼睛睜著,并沒有睡著,可是卻一動不動的盯著天花板,對于外界的一切聲響都完全沒有反應。
蘇月汐靜靜的走到他的床邊,將手里拿著的那束淺紫色的風信子插進了花瓶里。
風信子的花語是生命和幸福。
自己有機會獲得重生,蘇月汐相信,郁煬也一定能夠有重新醒過來的希望。
她搬過凳子,坐在了郁煬的身邊,如同小時候的習慣一樣,伸手揉了揉郁煬的腦袋。她的手輕輕的撫過他柔軟的頭發,心里有了片刻的溫暖。
“小鵬,我今天暗算了謝惠媚,雖然沒有將她害死,也算為你出了點氣吧。小鵬,咱們不著急,我慢慢的折磨她,讓她只能生活在掙扎和困擾中。讓她一天比一天感到絕望,讓她活著比死了更痛苦?!?/p>
蘇月汐用兩只手將郁煬那微涼的,蒼白的左手捂在手心里,溫溫軟軟的說道。那聲音,就好像曾經在孤兒院里,面對那個剛剛五歲的小鵬一樣。
“小鵬,如果你真的很累,不想醒也沒有關系,想休息那就先休息一下吧。姐姐不著急,我會耐心的等你睡醒。不過你要答應我,不能休息太長時間啊,姐姐會很難過的。”
蘇月汐拉著郁煬的手,就好像之前她經常做的一樣,溫柔的,喋喋不休的小聲嘮叨著。
一直到,房門再次從外面被推開。
“蔣小姐,你又來看郁煬了?”郁天澤手里拿著保溫飯盒,輕輕的推門走了進來。
看到蘇月汐,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親切的笑容,面對著她對郁煬的靠近,已經習以為常。
“郁先生,我來喂郁煬吃東西吧?”蘇月汐朝著郁天澤走去,很是熟稔的從他的手中接過了飯盒,打開,拿出勺子,一口一口的喂郁煬,看著他吃下去。
對于這個叫蔣曉茵的女孩兒,郁天澤不知道為什么,從第一次見面,就覺得異常的熟悉。雖然他很確定,自己之前肯定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,可是當她告訴自己,她是郁煬的好朋友時,他就完全相信,根本沒有過一丁點兒的懷疑。
雖然理智告訴郁天澤,郁煬長這么大就從來沒有過朋友,可是他就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,要去警惕這個女孩兒,他就是打心眼兒里相信,她對于自己這個最愛的養子,是真心實意的。
這么長時間的接觸下來,郁天澤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看法。他能夠從這個女孩兒的表現中,看出她對于自己兒子的感情。那種發自內心的掛念和心疼是無法掩飾和偽裝的。
而她,則是再次自閉了的兒子,除了自己唯一愿意接近的人。雖然郁煬依然不聲不響,可是郁天澤知道,每次這個叫做蔣曉茵的女孩兒出現的時候,兒子身邊那種永遠緊繃的氣息都會弱上許多。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