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竟池在她身邊坐下,握住她的腳檢查傷口,“今天腿還疼嗎?”江瀾微微點頭,又比劃道:不是很疼,就是有點癢。“癢就對了,在結(jié)痂,別去撓它,很快就好了。”江瀾問:我這個腿是怎么了?陸竟池沉默了片刻,說道:“摔的。”江瀾蹙了蹙眉,她想不出來,怎么摔才能摔到這個地方?他抬起手,輕撫著江瀾的臉頰,眼底帶著江瀾看不懂的情緒。但不知道為什么,江瀾心里莫名的有種想哭的沖動,沒來由的酸澀。沒多會,胡醫(yī)生將飯菜都做好了,系著圍裙出來招呼道:“江小姐,陸先生吃飯了。”陸竟池神色恢復(fù)了正常,他對江瀾淡淡道:“你先去吃。”江瀾:那你呢?“我等會兒來。”江瀾看了他半晌,點點頭,站起身去了餐廳。而陸竟池則是將胡醫(yī)生叫到了書房。胡醫(yī)生站在書房里,氣氛有些凝重,讓他一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。陸竟池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臉上,像無數(shù)把刀子懸在頭上,胡醫(yī)生的頭越來越低,到最后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。在陸竟池的死亡注視下,胡醫(yī)生實在是受不了,主動開口道:“陸、陸先生,您是有什么話要問我嗎?”陸竟池點了根煙,眉頭緊鎖地抽著。胡醫(yī)生又等了半天,他咽了咽唾沫,壯著膽子抬頭看了眼陸竟池。盡管還是西裝革履,身姿挺拔,英俊帥氣,但他眉宇間卻夾雜著揮之不去的悵然,煙霧繚繞中,男人的表情也越來越寡淡。胡醫(yī)生再次問道:“陸先生?要是沒什么事的話,我就先......”不等他說完,陸竟池開口了,“為什么不告訴我?”胡醫(yī)生愣了愣,想了半天沒想起來他問的是哪件事,只能試探性地問:“是夫人身體的事嗎?”陸竟池偏頭瞥了他一眼,沒有直接挑明,“你說說看。”就這簡單的四個字,讓胡醫(yī)生汗如雨下。他什么都不問,讓自己說說看,這分明是在詐他,要是自己說了,要是沒說對,是不是就離死不遠(yuǎn)了?“怎么?你這醫(yī)生不會什么都不知道吧?”胡醫(yī)生打了個激靈,忙道:“我知道是知道,就是您之前不是說......”他偷瞄了眼陸竟池的臉色,小聲說:“不是說,以后有關(guān)江小姐的事,不用告訴您嗎?”這話說完,屋內(nèi)的溫度再次降到了冰點,冷的胡醫(yī)生打了個寒戰(zhàn)。“我再給你一次機(jī)會,說。”陸竟池聲音平淡,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。胡醫(yī)生梗著脖子,支支吾吾地說:“夫人她得了病。”陸竟池沒說話,靜靜地等著,手里的煙燒過半截,半截白灰掛在上面搖搖欲墜。在冗長的沉默下,煙灰終于不堪重負(fù),掉在了那張梨花木桌上。胡醫(yī)生心一橫,硬著頭皮說:“她得了阿爾茲海默癥,上次您離婚的時候我就想告訴您的,但是您......”陸竟池面不改色,抬手將煙頭在煙灰缸里碾滅,像是隨口問道:“這個病,會怎么樣?”“您都看到了…她現(xiàn)在越來越記不住東西了。”“我的意思是,最后會怎么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