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州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門窗,才關上客廳的燈回了臥室。
他把從我爸媽那兒收到的兩封紅包從口袋里掏出來,放到床頭柜上。
我攛掇他:“不看看里頭有多少錢?”
姜州乜我一眼,對我的提議不置可否。
他掀開被子躺了進去,我急急忙忙跟上,臉貼著他的胸,把他抱得緊緊的。
“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?”姜州有些不情愿,皺著眉頭看著我。
“為什么啊?”我故意在他身上蹭了蹭,頓時感覺到他的肌肉變得僵硬,下身的某處似也有揚頭的趨勢。
“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!”姜州咬著牙,恨恨地說。
我的嘴角控制不住地越揚越高。
這樣的他,才正常嘛!
“姜州。”我叫他。
“嗯?”他應,語氣仍不大好。
“我很高興。”我直直地看進他的眼睛,“新的一年,有你陪在我的身邊。”
姜州臉上的暴躁在這一刻消散,他怔怔地看著我,眼底有溫柔的情緒逸出。
“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。”
“你知道嗎,悅悅,這是我媽去世以后,我過得最幸福的一天。”
“我已經好久、好久都沒有和家人一起過年了。”
或許是被這樣傷感的氛圍感染,或許是因為腦抽,我脫口而出:“以后的每一年我都陪著你一起過,好不好?”
話音落下的那一刻,我倆同時怔住了。
“我……”姜州松松搭在我腰間的手驟然收緊,聲音啞得像是從嗓子里擠出來:“求之不得。”
我卻低下了頭,不敢去看他過于明亮的眼。
沒錯,我后悔了。
這個承諾太重,而未來太遠,我害怕自己會食言。
姜州這個人吶,看起來強勢,實際內心分外柔軟。如非必要,我絕不想傷害到他分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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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年初一。
我還在睡夢中,就聽見外頭不斷傳來說話的聲音。
我終于不堪其擾,摸過手機來看了一眼時間,還不到8點半。而我的床畔已經空了,姜州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低咒一聲,我從床上爬起,換好衣服洗漱完畢,出去以后果然看見客廳里坐滿了人。
“姚悅你怎么睡到現在才起?也沒說幫著招呼一下客人!”我大伯父一看見我就擺出了長輩的架子,極嚴厲地出聲指責。
其他的人都冷眼看著,有幾個還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興奮表情。
我從前就不愛和這些親戚打交道,要不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,憑我的性子,早就和他們撕破臉了,哪還由得他們每年來我家擺一次譜,對我指手畫腳。
我扯了個笑,忍著沒發作,和他們一一打過招呼,才去了廚房找我爸。
他正在燒水給他們泡茶。
這個一年到頭都難得做一回家務的男人,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會“紆尊降貴”地服侍別人。
“我媽和姜州呢?”我問。
“你媽說要去市場買菜,小姜就陪她一起了。”我爸說。
爐子上的水剛好煮沸,發出刺耳的聲響。我搶在我爸前頭關了火,拎起水壺,把熱水倒進一個個空杯里。
“他們什么時候回來?”我又問。
“怎么著也得10點以后吧。”我爸撇嘴,悄悄往外望了一眼,壓低聲音:“你也知道你媽有多不喜歡你大伯他們,多半能拖一陣是一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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