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無人才低聲說,“我爹和清水鎮的許多大夫都在隔壁的院子,被看守起來,我去看我爹的時候,聽說,這貴人是宮里來的?!薄吧厦鎭y了,有人說九皇子謀害太子,被貶為庶人,皇子妃當天就甍了?!薄案呕首恿鞣诺竭@兒的是側妃,是左都御史的女兒,雖然九皇子廢了,但是寧側妃背后還有左都御史,這跟過來了,也不敢怠慢。”聽完,賀荊山扭頭目光直直的望向后院,眼里是說不出的嘲諷和陰郁,整個人的氣息陡然不同。邱曄頓覺此刻的賀荊山和之前見過的都不同,雖然以往賀荊山看著也是沉默寡言,不好接近的樣子。但和現在不一樣,現在的賀荊山身上仿佛帶著煞氣,從死人堆里鉆出來的人。渾身帶血......“這么說,九皇子也在后院?”邱曄舔舔干燥的唇瓣,“或許吧?!闭斍駮弦詾橘R荊山有什么動作的時候,男人只輕呵一聲,輕慢得很,然后轉身坐下,脊背挺得筆直。坐下后,賀荊山才發現,自己的緊握的拳頭早已攥起了青筋,深深吸一口氣,賀荊山才將心底的郁氣強壓下去。邱曄又怕又愧疚,賀家娘子進去那么久了,也不知道如何了。只能硬著頭皮和賀荊山聊,“聽說要亂起來了,最近清水鎮進了很多生人面孔,看著不像大齊的人?!泵脊歉撸劭羯铄?,剛正粗狂的面容像是鄰國的瓦剌的。看著像要打仗了,也不知道會不會打到這兒來,要是打仗的話,國家又要征兵了吧,賦稅又要加了。賀荊山沒有多大心思和邱曄閑聊,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聲,“頻繁有生人進來,必然會驚動渝州江北兩邊的駐守官兵,沒有戒嚴,想必不會有大礙。”邱曄恍然一愣,點點頭,也是,他們就一平民百姓,渝州總兵兵力強悍,在這兒駐扎了十幾年,瓦剌從不敢來犯,他操這些心干嘛。但是,賀荊山就在邙山里,偏僻得很,怎么知道得這么多。聽著對大齊的兵力部署很清楚似的。賀荊山沒說的是,雖然外部不敢來犯,但是大齊的根子卻早就爛了,九皇子被貶庶人,只是開始而已。大齊皇帝的手段,可讓人生畏得很啊。和大廳的平靜不同,內院此刻波瀾驟起,李昱同見連心出來,通紅的雙目立刻有了期待,“連心,阿容如何?”連心見著李昱同身邊,握刀的黑臉侍衛孔狄孔大人,端著血水的盆不敢湊近,只能俯身恭敬的答李昱同的話,“回爺的話,賀家娘子開了方子,奴婢這就讓下面的人去取藥,賀家娘子說,吃過三日,就能好轉?!崩铌磐犚娪兄蔚脑挘D時蹲下,掩面哭泣,嘴里喃喃,“活著就好,能活著就好。”連心聽見一嘴,眼里也沁出淚,連忙轉身下去了。九皇子乃天子驕子,莊妃的獨子,享受人間富貴的皇子,她們是下人,生來就是做丫環的命,但九皇子不一樣,怎么受得了這樣的苦。寫好藥方子,就沒趙阿福的事兒了,轉身出門,關門的瞬間,聽到美人娘娘對陳嬤嬤道,“傳話給我母親,當日為我接生的兩個產婆,找個由頭處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