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大人與安大人一向意見不合,早年就因為政見不合生了不少嫌隙,又與顧家頗有淵源。若是他來,此事難免要變得復雜起來。顧大公子盯著安大人的眼睛,嘴角緩緩上揚。他在南邳州有些人脈,顧家一來消息早已打點了下去,不出意外褚大人已在來的路上。“州官大人年歲已高為此事來回奔波難免太過難為,褚大人離得近些,不如請褚大人來審。”顧大公子陰惻惻地笑了一下。顧念的死對他來說倒是沒什么特別大的觸動,但一旦能夠扳倒安大人,他就能夠有機會成為縣令,這才是最心動之處。安大人在南和縣多年,其中盤根錯節的關系網自然也了然于心,如今這局面已經沒有任何退路,不行也得行了!安大人緩緩松開拳頭,點頭應允。顧大公子滿意地看著眼前一幕,含著笑容緩步退下,絲毫不惦記此時被關在牢里的妹妹。堂前事暫時告一段落,百姓之間也因此事而各有評說,最終因著需褚大人定奪而散。安大人和安賢各懷心事,但此時最重要的還是要照顧安初。“這剪子扎得深,實在難以止血。”老郎中費了不少功夫才勉強止住了血,但是安初的臉色卻還是肉眼可見得白了下去。在他們不注意的角落,地上血液猶如一條細小的血蛇緩緩游向鋤頭,消失不見。“為何止了血,妹妹怎么還未醒?”安賢不安地原地踱步。安夫人一把摁住了安賢,示意他冷靜,自己則一瞬不瞬地盯著安初的臉龐。不應該也不應當,沙場之上的傷者傷勢更重者也未見如此。思及此,安夫人忽然瞪大了眼睛:“快!快將剪子拿來!郎中您瞧瞧!這剪子上是不是淬了毒?”郎中心下一驚,急忙恭敬地拿起來查看。“這剪子上沒有任何異常……”老郎中觀察許久得出了結論。但安夫人還是不放心,命人拿來一碗清水,將剪子往水里一扔,又取來銀針一試。確實沒有異樣,可是安夫人的心就是七上八下,怎么也放心不下。事已至此,安大人只能先讓老郎中開了補血安神的方子送他出府。安賢被支去拿藥,安大人這才拉著詢問安夫人:“可是有什么問題?”“有。但是我不知從何說起。我曾跟著父親去過戰場,就算缺胳膊斷腿也不至于是眼下這副樣子,就好似一下沒了精氣。”安夫人不安地擰著帕子,眉頭緊皺。安大人點了點頭,覺得在理。“要不我讓衙役去請州里最有名的那位神醫?或許他能救治初兒。”“來不及,我的心跳得厲害。”安夫人捂著胸口,眼底滿是不安。有什么毒藥無色無味,甚至連銀針都測不出來?安夫人說什么也不放心,請了縣里所有郎中來瞧了個遍。所有人都說已經止血,沒有大礙,安大人也已經命人去請神醫,可她看著安初心里就是不安生。“初兒……你可一定要好好的。娘可受不住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