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在身側停下，一人匆忙下來查看情況。“這位……小姐，你還好嗎？”裴織摔倒在地上，還未回過神，聞聲迷茫地向身前這人看去。這一抬頭，兩人視線對上，俱是一愣。“裴織？”“洛學長？”見是熟人，洛長風臉上的關心更加深切，伸出手臂借給裴織力把她扶起來，隨后誠摯地道了聲歉。“與學長無關。”洛長風開車很穩，裴織摔倒全因在自己沒注意，車子也只擦過衣邊。她說這話不是客氣，“剛才是我恍神沒有看路，學長不必攬責。”洛長風聽見這話，稍微放下心。“你呀，總是不認真看路。”當初兩人認識，與現在這情況差不多，裴織低頭走路。洛長風自拐角而上，腳步快停不住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裴織撞在了自己身上。好友那時的調侃仿佛還回響在耳邊:“美女投懷送抱，老洛你小子，運氣真不錯！”洛長風止住回憶，垂眸望著眼前人。裴織正仔細拍打著身上的灰塵，與記憶中模樣逐漸重疊，他不禁勾唇一笑。好友有一句話再對不過。他的運氣確實好。相隔幾年，居然又遇上。提及往事，裴織不好意思地笑笑，“完了，我在學長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全毀了。”洛長風忍俊不禁，手抬起來就要像從前那樣摸裴織的頭，卻察覺到她的抗拒。手停在半空中要落不落，氣氛逐漸尷尬。裴織抿著唇，為自己下意識的動作懊惱，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緩解。洛長風向來知進退，這幾年在社會上打拼更是將這個優點發揮到了極致。是以，這會兒他先低了頭。聳聳肩，洛長風故作遺憾道:“形象毀不毀我不知道，我只知道學妹和我這個老學長的情分是所剩無幾了啊。”“學長又在開玩笑了。”裴織悄悄吐出一口氣。她未曾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故人，還是在這么糟糕的情況下。或許觸景生情，又或許心緒難寧，裴織沒來由的想，現在的自己比起過去是不是更令人失望了。“學妹為什么會這樣想？”這會兒，他們已經坐在臨街的咖啡廳里。洛長風驚訝的語氣與飄香的咖啡氣息混合在一起，將裴織從那些難言的情緒中抽離出來。梁寂和溫汀的面容自裊裊水汽中一閃而逝，裴織眨眨眼，他們消失了，但帶來的郁悶和無力殘存在四肢百骸中，難以褪卻。“大概是有感而發吧。”裴織語氣懨懨。她不可能將這些私下的事情說出去，話題已經攤開，便只能將事業上的不如意挑挑揀揀說上幾件，不讓氣氛冷下去。洛長風是個絕佳的傾聽者，聽完沉默幾秒，笑道:“我當是什么事呢，學妹你啊，就是想的太多了。”“有嗎？”“當然。”洛長風點點頭，表情語調都展露出一種令裴織熟悉無比的上位者做派，“以學妹的本事，你需要的不是委曲求全，而是換一家更適合你的公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