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下大雨。我狼狽的拖著行李箱,走出火車站。從滬市到禺山,我這輩子沒坐過這么久的火車,動車都需要七個小時,整個人腰酸背痛。或許是上天也覺得韓家罪不容赦,也一道連我懲罰了,所以天氣都沒個消停。來接我的人連把傘都沒給我帶,我第一反應是怒火中燒,但隨后也意識到,我已經不是滬市那個高高在上的特助,我的背后再也沒有韓家為我遮風蔽雨。直到——柳夏把傘打在我的頭頂。生平第一次,一個女人為我主動打傘。傘隔去細雨對我的折磨,不用淋雨,確實舒服很多,也沒那么冷了。連著幾天陰雨連連,她沒法給祈子晉燒紙,只能次次來都帶著焚祭用的東西。那天天氣說來奇怪,和柳夏沒說幾句話,太陽就出來了,并且還是那樣瑰麗的奇觀,我的心情,也隨著金燦燦的陽光出現,而舒緩許多。那天,我還意識到我的笨拙,連燒紙都不會。還是柳夏幫忙,我才知道,怎么在陰濕的天氣點火。再后來......在禺山的工作越來越順暢,和柳夏、柳琿的交集越來越多,我也明白,為什么祈子晉喜歡和柳琿混在一起。因為我也和祈子晉一樣,喜歡接觸柳琿。柳琿是熱心腸,也是個小迷糊,有時候處理不了和上面有些單位的矛盾,就會跑來和我討主意,有時候還會說幾句氣話,隨后又自言自語,哄好自己,讓人忍俊不禁。和柳琿在一起工作很輕松,也很愜意,但我知道,我的目光總是時不時被另一個人牽引。柳夏。一個安靜而溫柔的女人。和人吩咐或者拜托什么事的時候,總是溫聲細語。柳琿說,柳夏以前上過京劇培訓班,后來家里得知京劇不好就業,就乖乖回來上學了。怪不得。她雖然生在鄉村,但儀態非常好,甚至比帝都有些名媛的體態還要端莊有禮。我不知道,為什么會不由自主觀察她,甚至還會私下和她說,不用拘謹地再叫我“韓主任”,可以像朋友一樣,叫我“麟風”。當然,我也騙了她,“麟風”這個名字,只有家里人會這么叫我。柳夏還是很介意如此稱呼,并且對我避而遠之,我能感覺到,她在刻意與我拉開距離。其實我很想問一句,以前她和祈子晉剛認識的時候,也是如此拘謹么?想到之前在祈子晉墓前相遇的時候,柳夏叫他“子晉”。“韓主任”和“子晉”,一聽就知道懸殊。我也想過,我對柳夏產生了別樣的情緒,是不是有點不道德。祈子晉是我的摯友,柳夏是他的女朋友......我也很糾結。可回頭再想,逝者已矣,柳夏以后也要考慮自己的未來,或許會有另一個男人參與。那為什么,參與她未來的人,不能是我呢?但想到這里,我覺得我又有點犯自以為是、自欺欺人的老毛病了。憑什么我覺得,只要我想,別人一定就得聽我的呢?或許根本就是我的一廂情愿,而柳夏對我根本就沒有旁的心思。就像當初,我不愛晏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