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佩林看著遠處藍若夕抬起來的手,手上都是鮮血,他說不清心里什么滋味,只覺得又是慌又是壓抑,可是,終究還是沒有挪動腳步。
耳畔,又響起了昨天醫(yī)生的話,醫(yī)生說,骨髓配型成功率不高,而臍帶血才最有用……
他心中已經(jīng)有了決斷,深吸一口氣,手猛地緊握成拳,一咬牙,關上了車門,發(fā)動了車。
工地上,藍若夕無力地看著時佩林的車消失在了視線,她只覺得渾身一陣比一陣發(fā)冷。
隨著血液的流失,她感覺到自己的生機也在慢慢消失。無力感就好像潮水一般,慢慢將她淹沒,連意識都開始逐漸模糊起來。
眼前的所有,漸漸變得朦朧,整個世界都好像隔著一層輕霧。
恍惚里,藍若夕想到了那個翡翠耳環(huán),想到了藍奶奶讓她快樂地生活下去,她的神志又開始一點點被喚醒。
幾乎是用盡了力氣,她緩緩抬起手,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解鎖,然后,憑著記憶,摸索著手機的撥號的位置,按了通話里的重撥鍵。
她之前最后一個電話,是給時應澄打的。
當按下去的一瞬間,藍若夕突然覺得絕望了。
她怎么忘了,時應澄是上午的飛機,現(xiàn)在應該已經(jīng)坐上飛機走了啊!
可是,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沒有力氣掛斷再重新打一個電話了。她的眼睛模糊,看不清東西,甚至,連屏幕都快看不見了。
只是,熟悉的男聲突然闖入耳畔:“若夕?”
藍若夕以為,自己是出現(xiàn)了幻覺。幻覺里,他的聲音還是這么動聽,恐怕是她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聲音了。
她掀開干涸的唇瓣,用微弱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道:“應澄,救我……”
時應澄今天航班晚點了,不過此刻,他也已經(jīng)到了飛機上。剛系好安全帶,準備關機,藍若夕就打過來了。
他接電話的時候,都有些好笑,難道她以為他已經(jīng)到了那邊?
只是,他在叫了她的名字后,怎么聽不清她在說什么?
于是,時應澄又道:“若夕,怎么了?你聲音有點小。”
此刻,藍若夕嘴唇又動了動,艱難地道:“救我……”
只可惜,她用盡了力氣,聲音還是那么小,小得幾乎只是嘴唇動了,卻沒有發(fā)出能讓人耳聽到的聲音。
說完,她的手已經(jīng)無力支撐,手機從掌心滑落,落到了亂石的路面,再也無力拾起。
時應澄猛地坐直身子。
他雖然聽不到她的聲音,可是,卻聽到了類似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。
難道她出了什么事?!
時應澄想到這里,連忙對著手機連續(xù)叫了好幾聲藍若夕的名字。可是,手機依舊處于通話狀態(tài),卻沒有人回答他。
意識到不對,他一下子從座位上起來,沖著走廊另一面的湯雅蕓道:“湯小姐,我有急事需要處理,我的行李都在飛機上,你到了之后幫我取下來送到酒店,謝謝!”
說完,也不等湯雅蕓回答,就徑直沖向了機艙門口。
門口的空姐見到他出去,不由攔住道:“先生,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,您……”
“我不坐了!”時應澄說著,快速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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