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這將會是他和江惜語最后一次談話,他馬上就要告訴她,從此以后,她對他來說就是陌生人,所以,所有這些無聊的問題,他都不可能再回答!以后,江惜語再叫他,他都當沒聽見!
顏清澤正要繼續將心里的話說完,就聽到有人頗有些驚訝地道:“小姐,您怎么光著腳穿著裙子在這里?要不要幫您叫醫生?”
于是,顏清澤往前兩步,目光向著轉角的另一面一看,就看到了蘇拾槿。
他覺得,他好像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她此刻的眼神。
怎么說呢?蘇拾槿并沒有哭,甚至,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,可是,她的眼睛卻好像初生嬰兒一般澄澈,卻又好像蘊含著太多太多復雜的情緒。
她就那么看著他,一動不動,也沒有說話。
甚至,連他突然轉過來的時候,她都沒有絲毫的驚訝。
她看起來,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。
可是,顏清澤的心頭,卻沒來由地猛地一跳,竟然,升起一種類似慌張的情緒。
這樣的情緒,在他的生命歷程里,似乎幾乎沒有,以至于,他本能地就伸手往前,似乎想要抓住蘇拾槿。
她沒有動,但是,因為他們之間有一段距離,所以,他抓了個空。
他心頭有類似失落的感覺,難以忽略,和著剛才升起的恐慌,令他竟然有些眩暈。
他在怕什么?
怕她聽到?
不,他不是親口對她說過嗎?為什么現在反倒怕她聽見了?
顏清澤的眸底涌起困惑,可是,那種快要失去什么重要東西的情緒,卻不會因為他的困惑而消失,反而,愈演愈烈。
甚至,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黏在蘇拾槿的身上,腦海里都在勾勒著,或許多年以后,他都還會記得她此刻的表情,令他好像被生生定在了原地,抓不到,留不住,無力回天。
“清澤,那天晚上你把一張會員卡忘在我家了……”江惜語說著,突然從拐角那面現出身來。
她好似這才意識到有蘇拾槿,愣了一下,開口道:“呀,小槿你怎么在這里——”
蘇拾槿扣著墻壁的手指開始輕顫,因為用力,墻面被她摳出了一個月牙形,有墻灰落在指甲里。
而原本為了當伴娘而專門美的指甲,終于不堪重負,折斷了一小節。十指連心,頓時一陣鉆心的痛。
可是,蘇拾槿的臉上卻沒有絲毫過多的表情。
此刻,顏清澤回憶了一下,微微蹙眉:“什么會員卡?”
江惜語道:“一張FR商場的貴賓卡?!?/p>
顏清澤搖頭:“我沒有這張卡,不是我的?!?/p>
他說完,突然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,再聯想到今天婚禮的現場,于是——
顏清澤裝作隨意道:“惜語,那天晚上,你有沒有拿過我的手機?”
原本折斷的指甲,此刻徹底斷裂,蘇拾槿一步一步,輕輕地往后退著。
她艱難地挪動著腳步,因為不想跳而引起顏清澤二人的注意,她就好像童話故事《海的女兒》里那個人魚公主一樣,每一步,都仿佛走在刀鋒上一般疼。
然后,她終于淡出了二人的世界,而剛才在耳旁嗡嗡作響的那些話,那些‘晚上’、‘我家’之類的話,終于消失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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