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得趕緊回去，初冬的第一場雪會很大，封路就麻煩了。”“以后你們再來草原玩，一定要記得找我當向導啊。”蘇尼爾笑著跟眾人揮手告別，調轉車頭，揚長而去。外面的動靜驚擾了蒙古包里的牧民，紛紛出來察看。總共三十多人，其中十來個簇在一起的青壯，與其他人在氣質上有著明顯不同。一位年長牧民快步走上前來，態度和謙道：“早聽小周干部講過，這幾天會有尊貴的客人到，應該就是你們吧？”“正好今天我們在辦全羊席呢，趕緊里面請，我馬上讓人再去煮點肚包肉來。”其他牧民聽到這話，立即熱情地笑起來，分站兩邊，成夾道歡迎之姿。宋映雪只想盡快見到弟弟，著急地晃了晃楊霖胳膊。楊霖示意她稍安勿躁，隨即上前，禮貌笑道：“吃飯先不急，我們是來找人的，宋青山在不在？”話音剛落，年長牧民臉上的笑容僵住，眼中露出大大的疑惑。包括其他人也都一個樣，面面相覷，狐疑不定。這時，蒙古包里又走出一個老干部裝扮的人，手捧煙斗，一臉醉態。他張口打了個酒嗝，瞧了眼幾人，隨即語氣不忿道：“你們想找那個資本家的毒瘤，可以去馬圈看看，他也就配待在那種地方了。”“還有，”男人吧唧了口煙斗，扯著嗓子喊道：“他們也不是什么尊貴的客人，是那個資本家毒瘤的親戚！”“呸！”男人吐了口唾沫，滿臉鄙夷，晃晃悠悠回了蒙古包。與之一起的，還有那十來個青壯，皆是面露冷笑嘲諷神色。只有當地牧民，臉上多有猶豫，顯得欲言又止。宋映雪氣的渾身發抖，但卻被楊霖按住不發，現在局勢不明，強勢非明智之舉。那位年老牧民往身后看了一眼，嘆口氣道：“你們回吧，我領他們過去，格日樂，你煮盤肚包肉端過去。”“是，阿爸！”一位健碩漢子應下，當即轉身離開人群。楊霖對長者點頭道謝，就跟著他離開蒙古包，向北邊走去。這一路很安靜，有的只是幾人踩在枯草沙地上的嚓嚓聲。天氣越來越冷，頭上那片烏云層越來越厚，足可見今晚的雪會很大。直到看不見身后蒙古包，面前出現一圈柵欄，馬糞的味道刺鼻。長者伸手拍拍柵欄，大喊道：“呼斯勒，呼斯勒......”只見在馬圈后方，飼料草垛之旁，一個簡易的布包里，忽地亮起一道筆直的光束。“畢力格大叔，我在，我在！”剎那之間，聽到這聲音的宋映雪渾身一顫，猛地沖過來抓住柵欄，淚流滿面，卻啞然無聲。她緊緊盯著那草垛旁的人，晃著手電筒，穿過馬匹群，越來越近。很快，一個個頭在一米八，著一身羊皮襖的青壯出現在眾人眼前。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，右手臂自然下垂，臉上還有一塊一塊的新皮。宋青山瞳孔一縮，望著畢力格身后那四個陌生人，本能生出一抹警惕。“青山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