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邦之事已成定局,何太清派人加急送了消息去番邦城,尋求解決的法子。兩國邦交向來友好,若是因?yàn)檫@件事撕破臉皮,只怕以后再無法繼續(xù),不料番邦那邊傳來的消息十分堅(jiān)決:任憑大盛朝處置!這下子到讓何太清犯了難,弱受按照大盛朝律法,烏木利特通敵叛國理當(dāng)誅九族,但他不是大盛朝子民,又是質(zhì)子,不好論處。“百川,你覺得應(yīng)該如何處置?”何太清手中握著一串碧綠如同杯中茶水的翡翠珠串,一邊用手指波弄著珠串,一邊漫不經(jīng)心詢問道。寧百川坐在對面的四方椅子上,臉上也是往常的輕松和愉悅,仿佛討論的不是國事,而是尋常的家里事一般。“既然番邦說交由大盛朝處置,那陛下處置就是了。”寧百川往后一仰,靠在椅背上,臉上是淺淺的笑。他望著何太清深谷一般深不見底的眸子,半是玩笑半是認(rèn)真道,寧百川跟在何太清身邊久了,他的心思也能猜個七七八八,從問出這個問題時,何太清心中早就有了答案。果然,何太清開懷大笑,將手中的珠串換了一只手,笑著指了指寧百川:“你是太聰明了!”寧百川低頭不語,只是唇角噙著笑。說罷何太清對著一旁的姜福海說道:“去擬旨,既然番邦國君說了聽?wèi){處置,那便將烏木利特一行人押回去,大盛朝有意和番邦交好,若是愿意,可以另選一位質(zhì)子送來,兩國關(guān)系不變。”姜福海眉開眼笑點(diǎn)頭道:“是,老奴這就去。”這個法子好,把處置方法又丟給了番邦,既不懲罰烏木利特一行人,惹得一身騷,又不破壞大盛朝律法,他們自己人犯錯還是自己處罰比較合適。這樣兩方都不會有怨言,也算是沒有破了大盛朝的律例。姜福海忙不迭的轉(zhuǎn)身去了外頭的書房,準(zhǔn)備找人擬道旨,到時候跟烏木利特一起押送回番邦。這樣做還不夠,番邦偏遠(yuǎn),烏木利特幾人又武藝高強(qiáng),若是將他們送回番邦只怕是再無反身之地,所以他們?yōu)榱嘶蠲欢〞朕k法逃走,必須得尋一個靠得住的人押送才好。寧百川和何太清面對面坐著,各自有自己的心思,臉上卻都是淺淺的笑,根本看不出心中所想。“陛下,祺妃娘娘帶著郡主來請安。”姜福海將事情交于內(nèi)閣之人,還不等做完,外頭祺妃就帶著小郡主來了。小小的粉色布包里包著出生沒幾天的小郡主,這才幾天,小郡主皺巴巴的臉就變得飽滿起來,潔白無瑕如同天上的圓月,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轉(zhuǎn),像是在看著新奇的世界似的,看上去就惹人喜愛。只可惜她的母親不喜歡她,這幾日臉正眼看都沒看過她一眼。“進(jìn)來吧。”何太清瞥了一眼炎炎烈日,怕陽光曬傷了孩子,便趕緊開口讓祺妃進(jìn)來。祺妃一身淺墨色長袍,上頭是金線繡的喜鵲和梅花,取得是喜上眉梢之意,只是她的臉上神情嚴(yán)肅,一點(diǎn)也看不出喜悅。再好看再討人喜歡又如何,只是個郡主罷了!祺妃上前行了個禮:“陛下,前幾日您說想看看小郡主,臣妾這就把孩子帶來了,您看看。小郡主也很想皇爺爺呢。”何太清瞥了一眼乳母懷中小小的一團(tuán),他臉上的凝重登時消失,只剩下滿滿的慈愛,跟旁的爺爺沒什么區(qū)別,他伸手笑道:“來,讓皇爺爺抱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