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百川抬眼,眸子里光華燦爛,他勾起唇角道:“皇后娘娘抬舉了,我只是愛酒,行酒令嗎,我實在不會。”他推辭道。這幅慵懶輕浮的樣子逗得眾人發(fā)笑,皇后娘娘也不生氣,笑著道:“既然你不會,正好本宮這里有個會的,婉梔。”她看向身后的屏風,喚了一聲。屏風后緩緩走出一個人影來,潔白的皮膚和精致的五官,身上是金絲繡的合歡花樣式的秋袍,烏黑的頭發(fā)瀑布似的灑下來,看上去就像一個活的娃娃,讓人移不開眼。女子走到跟前來,對著皇上和皇后娘娘彎腰行了個禮,嫣紅的唇勾起,甜甜的聲音笑著說道:“婉梔參見皇上皇后。”皇后娘娘眼睛里滿是歡喜,打量了秦婉梔好一會兒,才伸手將她對著她招了招,笑著道:“婉梔啊,你是熟讀詩詞的,不如給大家開個頭,用月說一句行酒令如何?”她眼神里滿是慈祥,看著眼前的秦婉梔越看越滿意,這位秦婉梔是她母家三服內(nèi)的親戚,算算輩分應(yīng)該喚皇后姑母,是秦指揮使家的二小姐。秦指揮使對自己的孩子從小便嚴格要求,即便是女子也要熟讀四書五經(jīng),還要學(xué)著料理家事,秦婉梔才十五歲就已經(jīng)是料理家事的老手,身邊的人沒有不夸的,皇后娘娘也看中了她這股靈巧的樣子,將她從秦府里喚了出來,留作他用。秦婉梔聞言面上劃過一絲嬌俏,不好意思的低著頭:“姑母說笑了,婉梔不過是知道一點皮毛罷了,哪里比得上在座的各位大人。”她說著眼神微微抬起,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寧百川。俊逸出塵,翩翩公子世無雙,秦婉梔的臉更紅了。“今日都是自家人,你就放心的說,無妨。”皇后娘娘有意抬舉她,便笑著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。在座眾人也如有似無得看過去,眼神或在秦婉梔身上流連,或看向坐在左邊上席的寧百川,各懷心思。秦婉梔不好再三推辭,只能開口道:“如此婉梔便獻丑了。”她彎腰行了個禮,便起身上前兩步,目光在周圍打量一圈,隨即低頭思索幾下,眼中已經(jīng)是胸有成竹的樣子,她聲音清脆,一字一頓道:“今日飲酒,瓊?cè)A臺邊有荷花,月光也好,那我便用月落荷塘秋入沙做開頭吧。”月落荷塘秋入沙。眾人細細品著,月光撒在荷塘中,秋天也仿佛進了塘底的泥沙中,心思奇巧,倒顯得有點韻味。是個中上乘的開頭。“好,月落荷塘秋入沙,很好,婉梔你開了個好頭。”皇后娘娘不吝贊美道。婉梔也笑著淺淺附身:“姑母過獎了。”陸雪染不動聲色坐在左側(cè)的位置上,她是記得這位秦婉梔的,上一世她也是經(jīng)常入宮陪著皇后娘娘,可后來景王繼承皇位,祺妃的地位一下高了,她便忙不迭巴結(jié)祺妃,后來皇后娘娘落難,她也只是不聞不問,最后總算是勾搭上了何云景,成為了貴人。沒想到這一世依舊如此,還裝的這樣的道貌岸然。陸雪染冷哼一聲,眼睛看也不看她,只是默默替皇后娘娘覺得心疼。何太清見皇后如此抬舉自己這位表侄女,便也點頭道:“既然已經(jīng)開始,諸位愛卿繼續(xù)吧,云景,你來下一句。”他突然將話語丟給了坐在右一席位上的何云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