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氏見他發怒,心中不禁冷笑一聲,隨即起身假惺惺勸說道:“相爺,我本就是個妾室,別人說了我也不會在意,只要相爺和他們不要生分了就好。”這番話在陸陽耳中自然沒什么分量,他冷笑道:“那也輪不到他們說!明年高中?做夢去吧!”年年科舉陸陽都會審閱答卷,若是他動一點手腳,孫家那位秀才這輩子都中不了皇榜!柳氏心知肚明,輕柔挽著陸陽的手臂,柔聲道:“相爺,都是一家人,沒有必要弄得太生分,現在老太太也走了,就只剩下幾個叔伯兄弟了。”這番話倒是讓陸陽平靜的心思又活泛起來。陸老太太還在世的時候她一直不贊成分家,甚至早年窮的兩袖清風時也不同意,先前三房四房也提過,都被她一口拒絕,甚至還罵了一頓。如今老太太不在了……陸陽的念頭又冒了出來,三房四房這么多年來還不是靠著公中的銀子養著,說白了還不是他才能使公中正常運行,都是他的功勞,四房的人不感激就罷了,還恩將仇報!“去,告訴三房四房的人,讓他們晚上去祠堂,我有話要說。”陸陽沒了先前的游移,對著身后的小廝吩咐道。小廝向來在書房里伺候的,三房四方的人也都認識他,去通知也多了幾分可信度。小廝愣了一下,立刻點頭下去了。柳氏看著面色陰晴不定的陸陽,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,心中喃喃著:難不成真的要分家?三房四房的那么能掐會算,要弄去多少銀子啊!她可不想管著一個外強中干的相府!“相爺。”柳氏上前兩步,柔弱無骨的身子帶著一陣脂粉香氣,只是她已經不似年輕時那般靈敏,行動中帶著幾分笨拙:“相爺,四房想來也是一時糊涂,多說說也就罷了,要是老太太還在,定然不愿意看見我們這樣生分。”她此時搬出了老太太自然是勸著他不要沖動,可是陸陽全然聽不進去,不耐煩道:“若不是母親不愿,這個家早就分開了,哪里還有這么多瑣碎!分開也好,分開后我就扶你做正室,你來管家。”柳氏還想勸說,但一聽見陸陽松口愿意扶她做正室,她便低下了頭,什么也沒說。屋外的天色漸漸晚了,北風刮得真勁,吹的屋子上的風簾簌簌作響,仿佛風中有人在嗚咽,沉沉浮浮。冬日里的北風小刀子一樣,刮在臉上痛的厲害,莫桓祁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的傷口,鮮血涌出來,經風一吹,傷口表面的血凝固了,結了一層薄薄的血皮。“大人,外頭風大,暫時躲在此處,阿遠已經出去報信,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。”金羽衛的統領身上也是好幾處傷口,強直起身子擋在洞口處,時刻提防著外頭的動靜。山上地勢氣絕,他們一上山就遇到了埋伏,在打斗中跟其他人走散了,天色晚下來,待在山上太過危險,好在暫時找到一個山洞,可以在里面休息一晚。“蘇統領,你放才有沒有看見他們的營寨?”莫桓祁蹲在山洞內邊的角落,回想起交戰時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