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她昨天那個樣子被楚修晏抱走,他氣息竟然有些不穩(wěn),捏著合同的右手微微繃緊,傷口便又滲出了血來,浸濕了手上的紗布。
傅劼低頭看了一樣右手,緩緩松開了拳頭,然后突然抬頭看向顧熙寧出聲道,“會處理傷口嗎?”
顧熙寧一愣,看著他右手滲出的血,趕忙點了點頭。
“那邊最底層的柜子里有醫(yī)藥箱,麻煩你了?!备祫碌穆曇舨槐嫦才粗櫸鯇幊雎暤?。
顧熙寧也沒敢耽擱,快步走了過去,取了醫(yī)藥箱回來。
等她走回來的時候,傅劼已經(jīng)走到這邊的沙發(fā)上坐著了。
看到那個沙發(fā),顧熙寧腦海中不由得浮現(xiàn)起于子曜躺在上面的模樣,那時候他臉上還有著被楚修晏打過的傷。
顧熙寧心口莫名一刺,急忙收回思緒,小心翼翼地幫著傅劼把手上已經(jīng)被鮮血浸透的紗布解了下來,然后拿棉簽幫著他給手上的傷口消了毒。
傷口全在手背上,幾條分散的傷口,看上去應(yīng)該是他砸向那個花瓶的時候造成的。
顧熙寧不敢多想,只這么小心地幫他包扎著傷口。
處理好了傷口之后,傅劼這才低聲道,“昨天的事,對不起?!?/p>
顧熙寧原本正想把醫(yī)藥箱放回去,聽著傅劼的話,動作微微頓住,隨即出聲道,“過去了,傅總?!?/p>
顧熙寧知道傅劼為什么會突然道歉,因為是他非要她去的晚宴,也是他的員工對她下的藥。
但是說到底,并不是他的錯,再怎么樣也不該他來跟自己致歉。
在發(fā)生了這么多事情之后,他還能留自己在這里上班,她已經(jīng)很感激了。
看著顧熙寧走過去放醫(yī)藥箱,傅劼下意識伸手捏了一下眉心,腦海之中竟然冒出了四個字‘克己復(fù)禮’。
傅劼承認(rèn)自己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輩,商海沉浮,那些爾虞我詐,那些逢場作戲,他都駕輕就熟。
他現(xiàn)在若是只把顧熙寧當(dāng)成一個玩物,她現(xiàn)在求庇在自己的公司,想要上手應(yīng)該也不是什么難事。
可是他卻不敢。
他甚至要在顧熙寧面前可以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來。
等顧熙寧放好醫(yī)藥箱走回來的時候,他已經(jīng)把自己那點心思收拾得一干二凈了,只拿過合同,跟她說著張總那邊新加的一個項目。
公事說完之后,便讓她繼續(xù)去忙了。
一天工作下來,一切好像照舊,乍一眼看上去,整個人工作室風(fēng)平浪靜,好像誰都沒有被昨天的事情影響到。
下班的時候,顧熙寧依舊是辦公室里最后一個走的。
傅劼走出自己的辦公室,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顧熙寧他們的辦公室,看著只剩下顧熙寧一個人還在那里忙著的時候,他有一瞬間的猶豫,想要開口送她回家。
可是最后卻還是因為想要避嫌,逼著自己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