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今安領著木蘭瑾進去了,兩個人在屋子里聊了一會天。
這個伯伯是個十分健談的人,一雙眼睛也十分睿智。
聊著聊著,伯伯就笑著說道:“夏姑娘,你這個朋友有點故事啊?!?/p>
夏今安抿唇道:“嗯,與您有些相似。”
這些日子在癆莊看病,給病人做檢查的時候,他們無聊的時候也會講述著這村莊內的八卦之談,也聽過這個伯伯年輕時的事跡。
伯伯聽到這倒是有些詫異,然后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木蘭瑾,然后問道:“姑娘,還沒從過去走出來呢?”
木蘭瑾冷冷的看著伯伯,說道:“我為什么要走出來,只有恨著那個男人才能讓我感受到一番快意!”
伯伯聽完倒是笑了:“年輕的時候,我和你想的一樣,那個人將我騙的那么慘,怎么著也得恨她一輩子,不惜一切代價去報復她。”
“可是后來我發現那種恨意讓我變得漸漸不是自己。”
“而且這樣的我也很不開心,每天過得都是十分陰郁。所以姑娘,你的開心是真的開心嗎?”
木蘭瑾垂著眸沒有說話。
她真的開心嗎?
“漸漸我就想明白了,她那個人根本就不值得我恨。她已經毀了我三年,我為什么還要讓她毀了我的下半輩子?”
“所以以往種種也便塵歸塵,土歸土吧?!?/p>
“直到后來,我患了肺癆,進了這癆莊,我就看的更開了。”
“人啊,除了生死,其它都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伯伯對著木蘭瑾笑道:“姑娘,多往前看看,你還年輕,更好的還在前面等著你。”
木蘭瑾不知道這伯伯和她妻子是什么樣的仇恨,讓他這么坦然的放下來了,如今看著活的確實是很輕松。但是能夠讓他瘋狂報復,顯然也是受了極重的情傷。
三個人又聊了不少,這才走出了院子。
夏今安靜靜的走在木蘭瑾的身側,淡淡的說道:
“人渣與性別無關,而是人的劣根性?!?/p>
“蘭瑾,你看明白了嗎?”
木蘭瑾淡淡的看著遠方,“若是沒了恨,我要怎么往下走?!?/p>
“那就愛?!毕慕癜残Φ溃靶√m蘭,好好的愛這個世界?!?/p>
木蘭瑾頓住了腳步,看著夏今安問道:“盟主,你和攝政王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?!?/p>
夏今安沒有否認:“沒錯,不過這件事我們兩個并未宣揚出去,所以你也要保密?!?/p>
“可是盟主,你能保證他能喜歡你一輩子?你能保證他不會負了你?”
夏今安頓下了腳步,轉過頭看著她,輕笑了一聲說道:“我為什么要在乎他會喜歡我多久?”
“相反,我比較在乎他有沒有本事讓我喜歡他,他能有多大的能耐,讓我長時間喜歡他?!?/p>
“若他負了我,便不配繼續得到我的喜歡,我為何還要多看他一眼?”
“若他矢志不渝,我自然不能讓他輸?!?/p>
木蘭瑾瞳孔一縮,剎那間醍醐灌頂。
是啊,白知初負了她,那她為什么還要帶著恨走下去呢?
她已經報了仇,已經將害死她孩子的男人千刀萬剮,難道還不夠嗎?
白知初哪來的本事讓她記掂一輩子?
一剎那間,一陣微風似乎吹散了壓在她心頭許久的陰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