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單明如哭著哭著,又笑了起來。
笑聲在陰暗的監牢中回蕩,獄卒對此都已然見怪不怪了,心道,這女人又發瘋了。
李晟一步一步的離開大牢,隨著最后一道門關上,身后那凄厲的笑聲逐漸消失。
外頭日頭高照,熱意籠罩。
立于臺階上,他仰頭望著毒辣的日頭,眉目平靜。
“李公子。”
李晟回神,望著走過來的左安和韓修儒,微笑行禮,“見過左大人。”
左安一雙凌厲的眸子,毫不遮掩的落在李晟的身上。
他定定的望著對方,試圖從對方的身上看出些什么來,可看來看去,皆是無懈可擊的溫和儒雅。
左安搖了搖頭,“下官在此祝愿李公子前程似錦。”
李晟依舊微笑,“承大人吉言了。”
“公子請。”
“告辭。”
李晟抬步離開,他的背脊挺直,不一會便遠去。
一直到了看不到人影,左安幽幽嘆了口氣,“有此人物,李家怕是要再創輝煌了。”
韓修儒撇撇嘴,“手段有,但是太過偏激不近人情,即便是再輝煌,怕是也不長久。”
“與我們何干?”左安淡淡道。
韓修儒笑笑,“這倒也是,與我們有什么關系呢,就是啊,總感覺心里不大舒坦。”
單明如無辜嗎?
不,她不無辜。
無論如何,她給李夫人下毒是事實,想要李夫人死也是事實。
而且,她與當年太子妃中毒一事以及府醫的死,也有關系。
單明如并不無辜,她有今日,純粹是她咎由自取。
這一點,乃是無可厚非。
但是,只有單明如一個人嗎?
“不舒坦的人只有你嗎?”左安沉聲說道,他又何嘗舒坦。
對于李晟此人,他曾經聽說過,是個儒雅溫和的公子哥,學問不斐,為人謙和儒雅,雖出身大家,但沒有那些世家公子的陋習。
人人說起來,皆說好。
刨除之前的種種,只論剛才。
剛才,李晟就站在他的面前,他卻看不透他,人人皆說他是透視眼,能看過人心的丑惡,看透人的真面目。
可他就沒有看到他。
……
“小姐,這,這太可怕了……”
紅塵有些結巴道。
葉朝歌點點頭,“人心啊,當真是讓人看不透。”
“真是沒有想到,這李公子會是這樣的人,單明如死不足惜,可李夫人可是他的親娘,他竟然拿自己親娘的安危冒險,這種人,簡直就是冷血無情。”
單明如投毒一案,歷經數日后,在前日終于落下了帷幕。
而有關于單明如白眼狼,心狠手辣云云,在上京經久不消,傳的沸沸揚揚。
葉朝歌覺得有些古怪,一個證據確鑿的案子,依著左安往日行事,卻拖了這么久,而且,只給單明如判了二十年的流放苦役。
外界說是李家求情,但她卻覺得沒有這么簡單,左安的性情,可不會因為誰求情而違背固有的原則。
許是太過無聊了,沒有事情干,她便命護一去查一查。
這一查,便查到了整個案子背后的真相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