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正的話音剛落,周圍的街坊們皆是出聲附和,清河村地處偏僻,村民們極是迷信,這嫁過人的女子,是萬萬不可葬在本家墓地的,似姚金蘭這般又沒有夫家可葬的,便只能在荒山上尋一處地方埋了,不然,說不準(zhǔn)可是會被她壞了風(fēng)水,連帶著一個村子都交上霉運的。
袁武聽著,倒也沒吭聲,里里外外,出錢出力,一切瑣事全都交給他打點,他雖是外鄉(xiāng)人,卻也是將姚金蘭的身后事辦的十分體面,無一不妥。
送葬的那一天,姚母只哭嚎著要去和王家人拼命,好歹讓街坊們勸住了,熙熙攘攘了一天,姚金蘭總算是入土為安,只不過可憐了大妞和二妞,自母親走后,這兩個孩子可真真成了孤兒,往后只得寄人籬下的過日子了。
姚家這幾日自然也是一片的愁云慘淡,姚母自金蘭下葬后,便是一病不起,整日里下不了床,連飯也吃不下去,姚老漢比其她也是好不了多少,整日里的連一個字也不說,從早到晚,都是一聲不響的蹲在門檻上抽旱煙。
娘家這種情形,姚蕓兒也是放心不下,這些日子便一直待在娘家服侍著母親,已經(jīng)是好幾天沒回家了。
這一日,姚母稍稍恢復(fù)了些力氣,只倚著金梅的身子坐了起來,姚蕓兒端了米粥,剛要喂母親吃,就見姚母搖了搖頭,將米粥一把揮開,對著女兒道;“蕓丫頭,你回去和姑爺說一聲,你大姐的事,咱們姚家多虧了他費心,我和你爹都很承他的情。
”
聽母親這樣說來,姚蕓兒趕忙搖了搖頭;“娘,您別這樣說,他是姚家的女婿,幫襯著您和爹爹,也是應(yīng)該的。
”
“得了這么個姑爺,也是咱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。
”姚母氣若游絲,緩緩道;“蕓兒,咱們家如今垮了,你爹的身子大不如前,小山還沒長成,往后怕是少不了要女婿多多幫襯了。
”姚母聲音微弱,還沒說個幾句,便是微喘了起來。
姚蕓兒趕忙為母親順著后背,姚母歇了一會兒,又是言道;“咱家還有些銀子,你待會兒拿回去,告訴女婿,就說勞他去官府里走一趟,為你大姐伸冤。
”
姚蕓兒聞言,眸子里頓時一驚,只道;“伸冤?”
“咱家雖窮,可也不能讓你大姐死的不明不白。
”姚母眼眸凄厲,一口咬定姚金蘭是被那王家母子害死的,非要去告官不可。
“娘,王家村的村民也全都看見了,說是大姐見王大春娶妻,才會一時想不開,做了傻事,那么多人瞧著,咱們?nèi)ジ婀伲慌乱哺娌怀砂 ?/p>
”姚蕓兒知道母親難過,便是柔聲寬慰著,這些天姚金蘭的事在兩個村子里都是鬧得沸沸揚揚,那日里姚金蘭跑回王家,恰逢王大春迎娶新婦,家里家外都是站滿了人,無數(shù)雙眼睛眼睜睜的瞧著姚金蘭一頭撞死在王家的大門上,血濺三尺,硬生生的將一場喜事攪成了喪事,若要告王家母子謀害大姐性命,肯定也是不成的。
王家母子在村子里也差點被人給罵死,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的,絡(luò)繹不絕,有的人甚至說晚上瞧見了姚金蘭的鬼魂在王家外面徘徊,正好還趕著姚金蘭頭七那天,簡直說的有鼻子有眼的,落進(jìn)王大春新娶的媳婦耳里,也是嚇得不輕,當(dāng)天便生了場大病,到現(xiàn)在都沒下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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