豈料張家那邊回話,只道張旺已是去了城里趕考,這婚事短期內定是無法舉行了,張家也是聽說了姚家的情形,還讓媒婆送了兩吊子錢過來,聊表心意。
姚母攥著那兩吊子錢,卻是再也無法可想,里正已是說了,家家戶戶若有拿不出銀子的,只要有一個人出來當兵,非但稅錢不用交,朝廷還發八百文賞錢,朝廷使出這等手段,便是逼的人不得不參軍了。
一時間,清河村里一些拿不出銀子的人家,男人皆是撇下家里的妻兒老小,紛紛參軍去了,領到的那八百文錢,也足夠家里頂一陣子的,夫妻分別,骨肉相離,日日都在上演。
誰都知道,朝廷是征不了兵,才會出此下策,而等這些士兵進了軍隊,也定是去和農民軍決一死戰的,這一走,說不準就是一家人的生離死別。
清河村整日的籠罩在陰云里,無論走到哪,哭聲都是絡繹不絕。
姚家自是舍不得要姚小山上戰場,可又拿不出銀錢去交賦稅,姚母萬般無奈下,只得尋思著將家里的地賣了兩畝出去,好歹把賦稅交了再說。
可如今村子里家家戶戶都是自身難保,又哪有人家有那閑錢,能拿出這一筆銀子?眼見著限期一日日的臨近,姚母愁得一宿宿的睡不著覺,只與村子里的其他幾戶人家商議了,打算將家里的田地典當給云堯鎮里的大戶劉員外,那劉員外是出了名的心黑,專愛從朝廷征賦稅的時候低價從一些百姓手里購得良田,而后還要這些百姓幫著他種,但那收上來的糧食,除了給佃農一些口糧外,其余便全都進了他的腰包,這周圍的村莊也不知是有多少人家被他這樣坑過,但情勢所逼,姚母也是沒法子了。
而當初姚小山要參軍,姚家打算將姚蕓兒嫁出去做妾的,正是這位劉員外。
袁武這些日子日日進山,得到些靈芝菌菇,山野草藥之類的,拿去城里的藥店,倒也換了些銀子。
可交過那苛重的賦稅后,手頭里再次所剩無幾。
夜深了,姚蕓兒倚在丈夫的臂彎,猶如一只慵懶的小貓兒,整日都是睡不夠似得,就連食量也是小了下去,但凡嗅了一些油膩的東西,那胃里便要泛了惡心,有時甚至會忍不住的干嘔。
男人這些日子都是忙著上山,整日里早出晚歸,姚蕓兒不愿他擔心,自是什么都沒有說,此時依偎在他的懷里,只覺得眼皮子沉的厲害,甚至連一句話也不想講,就想睡覺。
袁武今晚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,也沒有與姚蕓兒纏綿,就那樣靜靜的攬著她,一雙黑眸炯炯,令人捉摸不透。
姚蕓兒睡醒了一覺,揉了揉眼睛,就見袁武依舊是倚在那里,一手攬著自己的腰,似是半天都沒有動一下身子。
姚蕓兒往他的懷里拱了拱身子,袁武回過神來,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。
“相公,你在想什么?”姚蕓兒伸出小手,攬住了男人的腰,柔聲開口。
袁武搖了搖頭,將眸心的暗沉壓下,只道;“沒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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