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孩子領口的衣衫并未理好,袁崇武伸出手,為兒子將衣衫撫平,道了句;“去你母親那里。
”
袁宇極是不舍,昂著腦袋道;“那爹爹日后,還會來陪宇兒嗎?”
“等爹爹得了空閑,便來陪你。
”袁崇武說著,在孩子的發頂上揉了揉,眼眸則是像不遠處的安氏看了一眼,終是沒有再多說什么,只領著身后諸人,匆匆像主帳走去。
豈料剛轉過身子,就見姚蕓兒孤身一人,正倚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里,向著這邊看來。
她一襲淡青色的衣衫,眉目若畫,因著許久不曾見過天日的緣故,膚色比起之前更為白皙,身子也更是纖瘦了不少,那窄窄的腰肢不盈一握,唯有一雙剪水雙瞳,恍若波光粼粼的湖水,脈脈的望著自己。
兩人已是許久未見,袁崇武這些日子忙著戰事,只得將對她的牽念壓下,此時驟然瞧見她,便覺得壓抑在心底的思念從胸腔里叫囂著,要沖出來一般。
讓他控制不住的上前,想要將她緊緊箍在懷里。
他邁出步子,可那腳步卻終是停了下來。
他竟是忘了,她是凌肅的女兒。
見他一語不發,惹得一旁的孟余小心翼翼的開口道;“元帥....”
袁崇武收回眸光,只微微握緊了拳頭,終是道了句;“明日里,派人將她們全都送出軍營。
”
說完,男人腳下不停,徑自向著主帳走去。
姚蕓兒眼睜睜的看著他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,她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,看著他的身邊圍著那樣多的人,卻惟獨將她丟在這里。
安氏攬著兩個孩子,袁杰自是留意到了姚蕓兒,一手指著她,對著母親道;“娘,你瞧,那就是父親新納的小妾,姚氏。
”
許是被那一聲“新納的小妾”驚住了,姚蕓兒轉過身子,望著對面的母子三人,安氏面色溫和,一手攬著一個兒子,袁杰年少的臉上,卻是十分陰沉,袁宇則是搖了搖母親的衣袖,問道;“娘,什么是小妾?”
不等安氏開口,就見袁杰一記冷笑,輕蔑的目光剮在姚蕓兒身上,故意將聲音說的極大;“小妾就是偏房,永遠上不了臺面,不僅要侍候夫君,還要侍候正妻,就算死了,牌位也不能入宗廟,更不可以和夫君同葬。
”
少年聲音清脆,眸心卻甚是陰毒,嶺南軍的諸人皆是將他視為少帥,縱使此時聽見了,卻也并無一人膽敢上前,說上幾句。
姚蕓兒一張小臉變得慘白,她站在那里,分明是大白天,可卻還是覺得四周全是黑暗,渾身上下更是冷的冰涼,她搖了搖頭,聲音卻是小的讓人聽不清楚;“我不是妾....”
沒有人知道她在說什么。
“小孩子家不懂事,姚夫人不要往心里去。
”安氏靜靜的望著她,聲音亦是輕柔,一語言畢,便要領著孩子們離開。
袁杰卻道;“娘,她不過是個妾,這些日子也不曾來像你問安,你何必對她這般和氣....”
“住嘴。
”安氏呵斥,見母親發怒,袁杰頓時噤了聲,只任由母親拉著自己與弟弟,回到了后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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