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殿比起前殿更是晦暗,姚蕓兒隔了好一會,眼睛才適應(yīng)過來,細細瞧去,就見佛龕前靜靜的跪著一個女尼,正敲著木魚,嘴巴里喃喃有聲。
姚蕓兒的淚水倏然滾落了下來,她死死捂住嘴巴,不讓自己哭出聲來,縱使知曉徐靖殺了姚家的人,可她終究還是自己的母親,尤其在生下溪兒后,姚蕓兒不知為何,更是惦記她,雖然無法釋懷她做的一切,但原先對她的恨意,卻還是不知不覺的消散了去。
聽到身后的動靜,女尼身子一怔,微微睜開眼睛,轉(zhuǎn)過了身子。
在看見姚蕓兒的剎那,徐靖眸心一窒,失聲喚了句;“蕓兒....”
姚蕓兒見她形容枯槁,青燈古佛,一身布袍松松垮垮的垂在她的身上,可見她如今瘦的多厲害,讓人看著扎眼。
“你...你還好嗎?”姚蕓兒微微側(cè)過身子,聲音細微的道出了這句話來。
徐靖擱下木魚,緩緩站起了身子,唇角甚至噙了一分淡淡的笑意,對著女兒道;“我很好,你能來看娘,娘很知足。
”
許是那一聲“娘”狠狠刺痛了姚蕓兒的心,她搖了搖頭,微弱的道了句;“你不是我娘,我娘已經(jīng)被你派人殺了。
”
徐靖臉色一黯,輕輕向著女兒走去,她伸出手,似是想要撫上姚蕓兒的臉,姚蕓兒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,徐靖的手擱在半空,最終緩慢而無望了垂了下去。
“是娘對不住你,娘這一輩子,做了太多錯事。
”徐靖輕聲細語,溫聲開口;“如今見到你們母女平安,袁崇武為了你,能留娘一條命,娘....很放心。
”
姚蕓兒眼睛通紅,強撐著不讓眼眶里的淚水落下,啞聲道;“你以后,都是住在這里嗎?”
徐靖微微一笑,搖了搖頭,“娘見過你,已是再無遺憾,明日便會出宮,去西峽寺修行,往后,怕是再也見不到你了。
”
姚蕓兒心口一酸,只垂著腦袋,不敢去看徐靖的容顏,生怕看了一眼,淚水便會絕提。
徐靖聲音輕柔,仿似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般,對著女兒道;“蕓兒,皇宮是這世上最可怕的地方,它會讓人迷失本性,為了利益不擇手段,會讓你從一個單純天真的少女,長成一個心狠手辣的深宮婦人。
”
“慕七家世顯赫,安氏有二子傍身,更是袁崇武的結(jié)發(fā)妻子,你之后的路,全靠你一個人走。
不要指望男人,男人是最靠不住的,你答應(yīng)娘,你一定要堅強,要護住自己母女周全。
”
徐靖絮絮叨叨的說著,姚蕓兒一句句的聽,直到后來,有宮人前來催促,姚蕓兒方才回過神來,就見徐靖一記苦笑,莫名其妙的道了句;“若是你能將溪兒抱來給我瞧瞧,那該多好。
”
姚蕓兒沉默片刻,終是道;“等溪兒在長大些,我會帶著她去西峽寺,讓你見一見她。
”
徐靖眼眸一亮,一抹笑意抑制不住的綻放在唇角,“你原諒娘了?”
姚蕓兒沒有說話,最后看了她一眼,留下了一句;“你多保重。
”而后,便是匆匆走出了后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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