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啞的嗓音,在雨幕里顯得格外輕,結局似乎早就在預料當中。暗衛抹了一把臉上的水,道,“刺客跑了,那花魁也跑了!她根本就不是善茬,輕功出奇得好,背后還有人接應,屬下一人不是他們四人的對手!”白七聞言駭然,扭頭看向車內,“王爺,這花魁背后,究竟何人?”戰云梟沒回答,只是吩咐暗衛,“通知小六,去查一下那刺客與接應花魁的人分別去了哪里。”暗衛一愣,不由問道,“王爺的意思是,他們不是一伙兒的?”戰云梟道,“想殺老王爺,花魁一個就夠了,用不著再來個刺客。那花魁輕功比你還好,只能證明昨夜大內侍衛追殺時,她是故意闖入老王爺房間的。”“罷了,尸體帶回去吧。”片刻,馬車里傳來淡淡一句。暗衛本能地就問了句,“王爺不過去了嗎?”問完之后,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耳刮。剛剛戰云梟去勸戰老王爺,戰老王爺那樣對他,兩人別說是父子情分,便是仇人都不如,怎么還能要求戰云梟去親自接戰老王爺的尸體回來?一念及此,趕忙道,“屬下這就去。”“回吧。”車內,男人這才吐出兩個字。白七嘆了口氣,趕著馬車回府,想要安慰他也不知從何開口。車子里,戰云梟扯了扯身上的披風,覺得有些冷。這天下萬家燈火,帝王貴胄與尋常百姓,都有一個還算正常的家,唯獨他的出生就是個錯誤,他的父親帶著恨意強了他的母親,他的母親又帶著恨意生下他,他成為兩人發泄的出氣筒。誰看他都不順眼。誰臨死前,都恨不得捎上他。直到路過沈侯府,這才暖過來幾分,對白七道,“明玉在韶華苑,玉兒有危險,你莫要耽擱太久,小八陪著本王過去便好。”馬車停下來,白七思來想去,還是道,“王爺,今天晚上,姑娘試探明玉,讓明玉陪她一起沐浴,明玉拒絕了,自己坐在床上默念清心咒......”戰云梟一愣,“拒絕了?”又想到沈玉竟然主動邀請明玉,不禁一陣后怕。白七點頭道,“拒絕了。而且,姑娘故意在他面前脫衣服,也被他按住了手......若他是個男人,怕真是一個正人君子。”戰云梟沒說話。若是個正人君子,那才真的叫難纏。他家玉兒什么性子他清楚,若明玉強迫她,她也肯定下毒暴打一頓,但若對方是個君子,這潛移默化之下,時間一長她恐怕會生一些情愫。便不是那兒女情長,也要變成朋友之誼,到時候沈戰兩家與元氏皇族撕破臉,恐怕又是一團亂麻,剪不斷理還亂。戰云梟反而真有些愁了。最后,只得道,“那你去,跟玉兒說,老王爺死了,本王一個人在府上傷心欲絕......”他只能盡量讓沈玉和明玉少相處。“......行。”白七點點頭,自家王爺這個樣子,也就只有沈玉能治他那心病,以防萬一還是告訴沈玉吧。戰云梟看著大門口,嘆了口氣,“我不愿也勞累,卻更難接受你被旁人搶走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