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放心,我不去城下。”楚妙為了讓她放心,找了一個理由:“我在茶館內等阿瑾。”平南王妃抬頭,一百個贊同楚妙的作法:“這樣自然最好了,娘也放心。”“娘,爹和三哥快入燕京了。”蕭幼清從門外跑入。平南王妃拉著楚妙的手道:“那我們走。”“好。”楚妙替平南王妃擦拭眼角的淚水,一同走出院子。蕭家全府,下至掃地的下人,全都到燕京城北門。折損在遠京的數萬蕭家軍棺欞,排成了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長龍,陸陸續續進入燕京城門。為首的棺材便是平南王的。楚妙在茶館門前下了馬車,而前面太多人,平南王妃和蕭家其余人也下馬車走過去。早早在城門等候的老百姓,各自拿出帶在身邊的東西,砸到了平南王的棺木上。他們破口大罵:“叛國賊,怎么有臉躺著上好的棺木回到燕京城來。”“聽說遠京的老百姓,被遼軍屠殺了大半,他怎么還有臉回到燕京城來。”“對,他不配,大家把棺材掀了。”百姓情緒激動不顧隊伍前行,沖破了防衛跑到平南王的棺木前,踢打辱罵,叫囂的厲害。平南王妃看到這一幕,心寒至極。這就是他們蕭家一直保護著的民。“哐!”棺材被人從馬車上推倒,翻倒在一側。平南王妃瞪大雙眼,望著翻倒在一旁,棺蓋也隨之掀翻的棺材。里面掉出了一具被燒成焦的無頭尸身,尸身穿著被燒的破破爛爛的戰袍,沒有一絲體面。而被許良翰砍掉的頭顱,卻沒有被火燒毀,連頭發絲都是完整的。平南王的人頭從棺材里滾入人群。眾人看到頭,嚇的尖叫連退,甚至有人出腳踢飛了平南王的頭顱。頭顱飛到了另一邊。人們出于害怕而后退,也有因害怕下意識的出腳踢開頭,更有些惡意把平南王的頭當球踢的高高的。平南王妃望著被人踢到半空的頭顱,崩潰的大叫了一聲:“不。”“快住手……”“住手……”她沖到人群前面的守衛旁,伸手抓住了他們手上的木杖,用力的推。侍衛們大聲呵斥:“退后。”“快攔下她們。”侍衛頭領命令。平南王妃望著平南王的頭,撕心裂肺的尖叫:“你們住手,快住手……”蕭幼清紅了雙眼,拔劍砍了侍衛手中的木杖。守衛們手中的木杖斷成兩截,一下子沒了支撐點,平南王妃從人群里狠狠的摔出了官道。侍衛們為了維護秩序,有人上前拖走平南王妃。小六拿出一枚流煙彈,丟到了侍衛腳下。煙霧彌漫,那拖著平南王妃的侍衛只覺得辣眼睛,便松開了平南王妃。另外幾名企圖阻攔平南王妃攔住官道的侍衛,則拿起木杖揮打在平南王妃的身上。跟隨在平南王妃左右的婢女們,替平南王妃擋下了木杖。而蕭幼清則在平南王的人頭再次被人踢到半空時,飛躍起。他脫了外衣,包裹住了頭顱,再平穩落地,然后抱著平南王的頭顱走到平南王妃面前,跪在地上。平南王妃抱住了蕭幼清懷里的頭,道:“夫君,讓你受苦了……”“我做夢都想不到,想不到你竟會落得這樣的下場。”“我曾做好你隨時戰死在外,卻不曾想過,有朝一日,連一份體面都這么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