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在仲春時節長滿野草,無人打理,開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。
既荒蕪,又生機勃勃。
院墻足有兩米,高大森嚴;纏枝大鐵門,門口站兩名扛槍守衛的副官;院外,則是一條寬敞道路,路旁種著梧桐樹。
仲春的梧桐,枝繁葉茂,濃翠樹蔭匝地,有一個個淡金色光圈。
楚寒予扶住欄桿,心一個勁往下沉。
“這里,是另一個牢籠嗎?我什么時候可以回去?”
她那么多事沒做。
她還沒親眼看到姜寺嶠的下場。
嫁到姜家十幾年,她受過那么多的委屈,她要一一找回。
表妹章清雅,再也別想用她的錢留學。
而她,也不想生小孩了。
她愛她兒子,始終愛他,但這輩子她不想再遇到他了。
讓他投胎去更好的人家吧。他們的母子情分,斷在前世就好。
至于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顏菀菀,也許應該提前阻止她嫁入督軍府。
楚寒予全是一半的苦,都是顏菀菀賜予的。
楚寒予不能死在這里。
走廊盡頭,傳來橐陀腳步聲,穩而重,由遠及近。
楚寒予后腰貼著欄桿,除非跳樓,再無退路。
房門被推開。
年輕軍官走進來。
他脫了鐵灰色軍裝上衣,只穿著一件白色襯衫,一邊衣擺塞在軍褲腰帶里,一邊落在外面,十分不羈。
他生得高大,肩膀端平又寬,胸膛開闊,曲線到腰腹處又驟然收緊,完美倒立。
常年在軍武長大,他身姿比普通人更挺拔,似松柏。
楚寒予強迫自己抬頭,去看向他眼睛。
他膚色深,一雙眸漆黑,深邃不可測。
約莫二十四五歲,年輕又俊朗不凡。
楚寒予覺得,她丈夫姜寺嶠算是拔籌的美男子,可這人竟是比姜寺嶠更英俊幾分。
硬朗的俊,像烈酒。
他走近,楚寒予后退,后腰抵到了欄桿,無處可逃。
“過來。”年輕軍官在房間的小沙發落座,微微揚了下頜,沖楚寒予道。
楚寒予輕輕咬唇。
她還記得牢中“奸細”的下場。
若不能自證清白,她也會死。
她走進了房間。
屋子里光線暗,仲春時節陰涼,她袖底生出一陣寒意。
男人打量她:“顏家六小姐……”
“是。”她抬眸,似乎怕有誤會,又解釋,“我前幾日嫁了人,已經是船舶姜家的四少奶奶。”
男人眸色冷,沉沉落在她身上。
“我醫術很好,是我祖父親自教的。您如果是宜城人,就知道我祖父乃神醫顏溫良。”楚寒予又道。
男人終于開口:“顏家醫術好的,是七小姐顏菀菀吧。她是少神醫。”
楚寒予眸色一暗。
曾幾何時,她忍氣吞聲,只想換個立足之地。
七妹和繼母搶奪她功勞,她也忍了。
她總以為,寬和仁慈,才是大醫秉性。
她從醫,牢記《大醫精誠》,發仁慈之心,救世間含靈之苦。
可她錯了。
她除了是大夫,也是顏家六小姐、是姜家四少奶奶。
這些世俗的身份,讓她半分不能退。稍有仁慈,旁人就蹬鼻子上臉。她苦了半生。
臨死時,她才想通這道理。
“……她不是,她連《金匱要略》都背不熟。我才是顏家的少神醫,我可以證明我的醫術。”楚寒予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