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道一圈八公里,我跑了兩圈,卻一點疲憊的意思都沒有,堵在胸口的那口郁結之氣卻反而越來越大。我站在第三圈的起始位置,猶豫了一下,又接著跑了下去。
這一跑,就是八圈。
八圈跑下來,我早已汗流浹背,氣喘吁吁,扶著一棵樹半蹲著,腦袋有些暈,胃里也有些作嘔的感覺,旁邊一個一直鍛煉的大爺笑著打趣,“年輕人體格不錯啊,跑了八圈還沒躺下,比我那不爭氣的孫子強太多了!”
我轉頭對他禮貌的笑笑,下一秒便天旋地轉,扶著的柳樹好像也轉了幾圈,我再也分不清方向,一下子摔倒在地。
只記得最后摔下去的時候,天空很藍,云很白,風吹過的弧度似乎很溫柔,連幻覺都出來了。
再醒來的時候,我躺在醫院里,林月白在一旁守著我,看到我醒了,他猛的站起來,“怎么樣?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?”
我笑著搖搖頭,多少有些虛弱,“沒事,不過是很久沒運動身體吃不消罷了,哪那么脆弱。”
“你知道你的身體情況,還這么胡鬧!醫生都說了,不能進行高強度運動,結果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,一回來就跑了幾十公里,知不知道醫院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心臟都差點停了!”林月白面色罕見的激動,看來真的把他嚇到了。
當初我的病情,他是再清楚不過的。
良久,我嘆了口氣,“……對不起,月白哥哥。”
林月白一愣,臉上的神色漸漸的平靜下來,“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
“我知道,你擔心我。”我彎了彎嘴角,“花費你那么多心血九死一生,卻還不好好珍惜自己這個身體,我真的太差勁了。”
林月白抿起嘴唇,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他從未這樣嚴厲又冷淡的跟我說過話,我知道自己這次真的讓他很失望,可是除了道歉,我不知道還能說什么。
一時之間,病房里的氣氛有些尷尬的無言。
半晌,林月白嘆了口氣,低頭幫我掖了掖被角,語氣溫和起來,“你總是裝的若無其事,可我知道,周軒耀被抓起來,你比誰都難受。”
我說,“怎么會,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讓他死。”
林月白苦笑了一下,搖搖頭,卻并沒有再說話。
就在這時,有人敲了敲門,緊接著蔡斐走了進來,提著一個袋子放在桌子上,對林月白說,“月白,飯買回來了,你先吃點吧,我買了你愛吃的蜜汁叉燒。”
她這樣雷厲風行的一個人,面對林月白的時候,語氣是少有的溫柔。
可是林月白卻根本沒有注意這些小細節,只是搖搖頭說,“我不餓,先讓小伊吃吧。”
說著,拿出裝著蜜汁叉燒的包裝盒,用牙簽插了一塊送到我嘴邊。
還貼心的拿了張紙在我嘴下接著。
我一時有些尷尬,再看蔡斐,她短暫的不滿過后,臉上就沒有什么表情了。
我更不敢吃了,推開林月白的手,搖搖頭說,“我不餓。”
再看蔡斐的表情,明顯緩和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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