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卓帆聽完突然站起身，慢慢走到我面前。
我坐在矮凳上實在是矮，等到他站定住，我只能用一種詭異的角度仰頭去看他。
“能回去坐嗎？”我梗著脖子問了句。
霍卓帆自然是沒回去，他只是蹲下來，跟我的視線平視。
這樣的姿態(tài)是他以前不曾有過的。
之前是我喜歡靠著他抱著他，他總是有些被動接受的那個，從來沒表現(xiàn)出什么特別的喜愛，以至于很長時間內(nèi)我都認(rèn)為，大老板會跟我在一起，也是圖一時的新鮮吧，他根本不是真的愛我，起碼沒有放在心里去的那種。
“顧瀟穎對你來說，到底意味著什么？”我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，卻始終沒有問出口，借著今天這樣一個機(jī)會，哪怕已經(jīng)沒了什么意義，問出來也好。
霍卓帆聞言撫了撫我的臉頰，動作很是輕柔，但是他的目光我還是一貫地看不懂：“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。既然這個棋子已經(jīng)不聽話，丟掉也好。”
可有可無的棋子。
我聽到這句話全身頓時僵愣住。
不是因為他話里的冰冷，而是我沒想到，顧瀟穎的價值，居然是這樣來衡量的。
“從什么時候開始……你就把她當(dāng)成棋子了？”我一字一句緩緩問道。
霍卓帆輕嘆一聲，看向我的目光當(dāng)中已經(jīng)染上了幾分無奈，似乎不想回答我的問題，但又不得不回答：“在英國的時候。”
“英國……”我想起之前顧瀟穎跟我講起跟霍卓帆初遇時候眉飛色舞的神情，那屬于她記憶里最美好的存在，在她心儀對象的眼中，不過是一切籌謀的開始。
“從那個時候開始，你就知道她的身份，所以在她后來要主動進(jìn)MK，你就答應(yīng)了，對嗎？”
“對。”霍卓帆回答的毫不猶豫。
甚至在我還沒繼續(xù)問下去的時候，他繼續(xù)說：“很早之前我就知道MK要進(jìn)駐南城。一個再強(qiáng)大的公司要在一個新的地方立足，都不是件容易的事，我不過是未雨綢繆。”
未雨綢繆，切，說的可真好聽。
他怎么不說是陰溝里翻船呢？
顧瀟穎現(xiàn)在因為他的婚事傷了心，所以去央求自己的親人毀掉跟MK的合作。
這樣看似任性無理的舉動其實在很早之前就已經(jīng)被埋下了禍根，如果霍卓帆不是想利用她，不把她安放在MK的高層，那這一切大抵就不會發(fā)生了。
我什么話都沒說，也不想說，要站起身的時候，霍卓帆突然使力，摁住我的手臂沒讓我動。
“害怕了嗎？”他低啞著嗓音問。
我聞言則反問了句：“我害怕什么。”害怕他也這么算計我嗎？
霍卓帆的目光又沉了下去，看不到盡頭和邊際。
“我從來不想傷害你，其他人對我來說都是棋子，但你不是。”他的聲音已經(jīng)嘶啞的不像話。
如果一個強(qiáng)大如斯的男人這樣懇切地蹲在你面前，啞著聲音斂著神色對你說出這樣的話，你會相信嗎？
我是信的。
從一開始就從不懷疑。
我撇開頭，不去看他，頓了會兒之后才說道：“我知道。我也不是那么傻，是好是壞我都分得出來。這么長時間，你對我真的很好，除了要結(jié)婚跟我分手這件事，我想不出其他能詬病的。”
“我不想分手。”他打斷我說了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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