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有一天,總有一天。
……
何秋意方才確實是六神無主,不過不多久之后已然平靜下來。
她的身上披著霍卓帆的衣服,寬大的西裝將她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,而且上面還有屬于他的好聞的味道,讓她緊繃的神經也慢慢舒緩。
車內一時之間沒人說話,何秋意也不知道該說什么,遇到這種事本身就是女人的不幸,而要她親口講述這份不幸,當真是有些殘忍。
更別說敘說的對象還是他。
從一開始見到他的驚喜激動,到了現在,她卻平白多了幾分無地自容。
她現在在誰面前都不害怕丟臉,唯獨他,只有他。
她的手也在抖,不一會兒被一只大掌握住的時候,她吸了吸鼻子,只覺得委屈要漫上來了。
“別怕。”他低啞著嗓音僅僅說了這兩個字,卻已經是他所有的耐心,他怕自己說的太多會讓她看出什么端倪。
何秋意使勁地點點頭,接著避開他的目光,垂下眼睛,順便將眼淚給逼回去。
霍卓帆看著她瘦削的側臉和肩膀,忍下想抱抱她的沖動。
是了,他們現在還不是彼此的誰,不能有什么過密的舉動,不然的話還會將她給嚇到的。
這個時候,一直在前面沉默著開車的傅濤突然說了句:“霍先生,已經十五分了。”
慕震庭給出的時間是二十分,最后的期限,馬上就要到了。
霍卓帆聽完還沒說話,倒是何秋意反應過來,是啊,他今天還有正事要做呢,哪能就這樣一直陪著她。
她很快抽回自己的手,然后向外看了一眼,發現這周圍已經有車輛出現了,想來運氣好也能碰上了出租車,實在不行她還有手機,用軟件叫來一輛車也可以。
“霍先生,就讓我在這里下吧,我沒事了。”何秋意轉過看向他,聲音和神情果然都很平靜。
傅濤聞言也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。
其實現在擺在霍卓帆面前的選擇很簡單,也很容易做出決定。
一邊是他籌劃了多年的要緊事,一邊只是送個女人回家,兩樣相比,誰都能很快做出選擇。
傅濤的車速已經慢了下來,只要他開口,車就能停下。
到那時候,掉頭加足油門,說不定……就算趕不上,也好歹別差的太多啊。
只是那句再簡短不過的話他始終沒有聽到,因為霍卓帆自始至終沒有開口。
他的眼眸深沉無波地看著何秋意,車內的光線太暗,所以她也看不太清楚他眼中的情緒。
車速逐漸又提了起來,這個時候何秋意終于是著急了,情急之下竟然主動握住他的手。
“霍先生……”她的聲音有些輕顫,不是激動,只是擔憂,她怕誤了他什么事。
她不打緊的,真的不打緊的。
霍卓帆沒躲開她的手,就讓她那樣握著,同時也沒有開口說話,只緩緩地轉過頭看向車窗外。
沒人比他更清楚他這樣的決定意味著什么,搞不好他長久以來的心血就會功虧一簣。
不過此時此刻,他卻只覺得,如果就把這個女人放下去,說不定會后悔。
人真的是種很神奇的生物,有時候對于未來未知的事情會有種提前的預知。
就像接下來會出問題的大型設備,有的人一靠近就會沒由來地惡心嘔吐,不是沒有先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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